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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博基尼?
雲棲久腳步一頓,回頭看了眼。
風乍起,揚起她披在肩上的長髮,模糊了她的視野。
二十米不到的地方,一輛拉風的明黃色蘭博基尼,在轟鳴震天的聲浪中,呼嘯飛馳而來,招搖過市,引得行人目不轉睛地盯了一路。
距離迅速拉近,十五米,十米,五米……
一個剎車,跑車炫酷又穩當地停在路邊,距離她只有短短兩米。
車篷自動掀開,摺疊收入後備箱的騷氣操作,直接把逼格拉滿,激起不少人少見多怪的驚嘆。
大家抻長脖頸,去看是哪家的富家公子兒出來炫富拉仇恨。
只見主駕上的人,一頭利落短寸,襯衫領口開了兩粒扣,袖子挽到手肘出,露出遒勁緊實的小臂,左手掌著鑲嵌大牛車標的方向盤,腕上是一隻價格高昂的鑲鑽手錶。
無人乘坐的副駕上,擺了一枝嬌艷欲滴的紅玫瑰。
人頭攢動,他一眼鎖定雲棲久,輕佻地沖她吹了一記口哨,吊兒郎當道:「美女,上車兜個風?」
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形象,被他演繹得生動形象,淋漓盡致。
眾人紛紛向雲棲久投去暗昧的目光。
有探究的,有嫉妒的,還夾雜著幾道鄙夷。
雲棲久被許蘇白騷了一把,人都傻了。
許蘇白挑了下眉。
她的神識立馬回籠,沒敢多猶豫,硬著頭皮打開副駕車門。
與眾不同的剪刀門一開,又是此起彼伏的驚呼。
雲棲久迅速拾起副駕的紅玫瑰,捏在指間,上車,關車門,系好安全帶,動作一氣呵成,大大縮短了丟人現眼的時間。
許蘇白一腳油門踩下去,跑車飛竄出去,引擎聲震得她心臟撲通撲通地跳,精神恍惚。
雲棲久緊捏鮮艷的玫瑰話,按捺不住心間悸動,問他:「你怎麼回來了?」
許蘇白抽空瞥她一眼,嘴角一揚,壞壞地笑著:「怕某人獨守空閨,寂寞太久,會去找別的野男人。」
「我沒有。」
「嗯,我知道你這輩子只愛我一個。」
雲棲久故作冷淡:「……我沒覺得寂寞。」
許蘇白乜斜著眼覷她,意味深長。
看得她心都虛了,臉上的紅暈也蔓延到了耳廓上,「你回來怎麼不早跟我說一聲?」
「說了,不就沒有驚喜了?」
「既然都準備驚喜了,怎麼還是一朵玫瑰?」雲棲久輕撫柔軟的花瓣,嗅到了玫瑰清淡旖旎的香味,「我就沒見你送過我一束花。」
許蘇白「哎喲」一聲,戲謔道:
「雲六三,我能及時在你公司樓下接到你,都是天公作美,沒捨得刁難我,讓我多等幾個紅燈了。等我搞完一束花,追到你家裡,估計你連宵夜都快吃完了。」
「哼~」雲棲久把玫瑰花,斜斜地插在手提包拉鏈的縫隙里,「那我們現在去哪兒?」
「為了熱烈慶祝雲棲久同志,回歸苦逼的社畜生活,」許蘇白刻意拿捏著激昂的腔調,「今晚七點,本人於照雪樓設宴,盛情邀請雲棲久同志共赴晚餐。」
雲棲久又好氣又好笑:「當社畜有什麼好慶祝的?以前看你上台演講,都沒這麼抑揚頓挫。」
「能繼續從事自己喜歡並擅長的工作,應該高興才對。」
許蘇白騰手,抽出一瓶未開封的礦泉水,遞給她。
「你今晚想喝什麼湯,隨便點,你好虛弱,得提前補補。」
雲棲久接住他送來的水,兀自擰開,還在腹誹他身為男友怎麼這麼不自覺。
結果聽到他後面那句,一個不留神,「咔」一下擰開瓶蓋,握著瓶身的左手一使力,水被擠出來,灑在她的煙管褲上。
淺駝色的布料,登時洇出一塊顯眼的水跡。
許蘇白抽了幾張紙巾給她,似笑非笑道:「請你喝一盅湯而已,這麼激動?」
「只是單純地喝一盅湯而已?」雲棲久臊得不行,小臉發燙。
他坦然道:「是啊,不然呢?你想做什麼?」
雲棲久連罵他「人模狗樣」都懶得,把濕掉的紙巾用小塑膠袋裝好,打算下車時扔掉。
她抿了口水,降降陡然升高的體溫。
前方路段發生追尾事故,導致車流擁堵。
許蘇白放慢車速,冷不丁嗆她:「你喝我水幹嘛?」
雲棲久一口水含在嘴裡,差點噴出來。
她用拇指揩掉唇角的水漬,「你給我,不就是讓我喝的嗎?」
許蘇白搖頭嘆息:「雲六三,你太讓我失望了。」
「?」
「我給你是想說,我忙著開車,沒辦法擰瓶蓋,讓你幫忙擰一下而已。你怎麼一點兒都不懂我呢?」
「……」
「我大老遠從德國回來,一口水都沒顧得上喝,就馬不停蹄地過來接你了。」
慢悠悠地說完,許蘇白長長地「唉」了一聲,再次表達他的失望之意。
雲棲久眼瞼跳了一跳。
不就一口水麼?他戲怎麼這麼多?
她把水瓶往他那兒一送,「喏。」
許蘇白目視前方,雙手牢牢把住方向盤,「我開著車呢,你餵我。」
磁性嗓音揉在輕柔的風裡,刮過她的耳朵,心尖兒一酥,總覺得他像是在跟她撒嬌。
雲棲久側過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