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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確認,反倒激起了雲棲久的鬥勁,「當然!」
許蘇白斜睨著她,「沒必要逞強,反正我又不會誇你。」
雲棲久狡辯:「我沒有。」
「我看你忙到連記者團的聚餐都沒空去。」
許蘇白一提,雲棲久才記起,自己已經很久沒看過記者團的消息了。
像聚餐這種事兒,一般是不會單獨發消息通知的,都是在群里知會一聲,誰愛來不來,不來拉倒。
「我沒看群里的消息。」她如實道,又問,「你去了?」
「我沒那麼閒。」
「哦。那你怎麼知道我沒去?」
「猜的。」許蘇白瞟了眼一旁開滿花的桂樹,「我說過,我的第六感還蠻準的。」
雲棲久:「……你兼職神棍嗎?」
他手指抵了下鼻尖,被她逗樂了:「這都被你發現了。你要拜我為師嗎?干我們這行,挺暴利的。」
雲棲久:「……沒天賦,謝謝。」
許蘇白笑得更誇張了,笑完,話鋒一轉:「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學舞的?」
「你沒算出來嗎?」雲棲久調皮地眨巴著眼。
他掐指一算,「我猜,學了挺久的。」
雲棲久乾脆公布答案:「嗯,大概是在我七歲的時候吧。」
那晚,她媽媽周晴帶她出去散步。
她在廣場看人跳街舞,看得挪不動道。
周晴見她實在喜歡,就花錢給她報了班。
「你跳得這麼好,高中那會兒,沒上台表演過?」
許蘇白還在找著與她似曾相識的蛛絲馬跡。
說起高中的那些事,雲棲久攥緊背包帶子,情緒低落,「你對表演又不感興趣,最後不是沒來麼?」
「怎麼會?」聊起從前,許蘇白還挺驕傲,「學校有什麼活動,我可都是坐在前排的。」
「反正就是沒來。」她小聲嘀咕,鼓著腮幫子,有點賭氣的意思。
高三上學期末,因為害怕考不上荷宿大學,沒辦法再跟許蘇白同校,她鼓起勇氣,報名參加元旦匯演的合唱表演。
她極力表現,好不容易被老師選上,排在了第一排。
她知道許蘇白肯定會跟校領導們坐在前排,為此還開心了許久,想著他的目光或許能在她身上停留片刻。
可輪到她上台了,許蘇白忽然起身離席,去接了個電話。
直到整場元旦匯演結束,他都沒再回來過。
命運可真會捉弄人。
雲棲久心口積鬱,連乾飯都不香了。
學姐們對許蘇白這人還挺感興趣的,吃飯過程中,時不時拋出兩個問題給他。
許蘇白就坐在雲棲久右邊,面對提問,他沒表現出絲毫不耐,而是跟她們侃侃而談。
聊到興頭上,許蘇白對面那位學姐,問他要聯繫方式。
許蘇白十分慷慨大方,聯繫方式說給就給,不一會兒,大家都存下了他的號碼。
雲棲久無比鬱悶地往嘴裡塞了一口飯。
她還記得,自己剛加進高三(1)班扣扣群,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翻找許蘇白的扣扣號。
她找是找到了,但是許蘇白拒絕添加任何人為好友。
在許蘇白去參加物理競賽決賽前,她為了能得到他的其他聯繫方式,曾給班裡所有人發過一張同學錄。
收到許蘇白那一桌,他正心無旁騖地奮筆疾書。
還是雲棲久弱弱地說了句:「許蘇白同學,那個同學錄……」
他才猛然想起般,從如山堆疊的試卷中,抽出那張突兀的粉色紙張,唰唰唰地寫上「前程似錦」,就還給她,繼續埋頭刷題。
全程都沒正眼看過她,也沒給她留下任何聯繫方式。
結果,現在他的聯繫方式,隨便一個什麼人,都能得到。
雲棲久心裡酸得要死,又猛塞了一大口飯。
以防萬一,先前那個想勾搭許蘇白的學姐,還給他撥了個電話。
發現號碼是真的,她歡歡喜喜地存下,俏皮地吐了吐舌尖,對許蘇白說:
「我建議你存一下我的號碼哦~不然,你做夢夢到我了,都不知道該怎麼找我。」
許蘇白莞爾一笑,左手撐著下巴,眼皮一撩,幽邃勾人的鳳眼,瞟向那位學姐。
「我不常做夢,」他慢條斯理道,「畢竟,夢裡的內容,哪有現實來得鮮活。」
他的話引人遐想。
該是怎樣的夢,才稱得上「鮮活」?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心照不宣地露出個神秘兮兮的微笑。
雲棲久東瞅瞅,西看看,發現他們都一臉恍然,只有她聽了個雲裡霧裡。
不過,她唯一能肯定的是,許蘇白說的不是什么正經話。
果真是風流成性的紈絝子弟。
吃了一半,雲棲久吃不下去了,放下筷子,用紙巾擦嘴,坐在旁邊聽大家閒聊。
此種行為,近乎自虐。
雲棲久裝模作樣地看了眼手機,強行扯了個藉口,想要離開。
剛站起來,許蘇白也跟著起身,雙手端著的餐盤裡還滿滿當當的。
雲棲久納悶:「你吃飽了?」
許蘇白邁腿走在她前面,「我忽然想起,我找你是有什麼事了。」
雲棲久:「???」能有什麼事?
兩人走出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