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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明有在遵守醫囑,按時看病吃藥。
可事實證明,她還未痊癒,仍需要時間去撫平心靈創傷。
那小孩見狀,覺得好玩,興奮地扛著玩具槍追趕上前。
不僅是那把玩具槍在「突突」地響,他也嘟著嘴「突突」地念叨。
許蘇白皺眉,單手猛地攥住小孩的後衣領。
領口一勒,小孩被迫剎車,不爽地轉身抬起槍口,對準他。
然,猛一撞上許蘇白森然陰鷙的眼神,他就被唬住了,身體僵直,眼睛瞪得提溜圓,忘了呼吸。
沒再聽到玩具槍的「突突」聲,雲棲久小心翼翼地探頭向外看。
距離不到兩米的地方,許蘇白背對著她的方向,俯身睥睨被他擒住的小孩
她聽不到許蘇白跟那小孩說了什麼。
只見那小孩委屈巴巴地抱著玩具槍,眼眶都紅了,畏畏縮縮地瞧了眼許蘇白,又癟著嘴,畏畏縮縮地低垂眼睛。
許蘇白鬆了那小孩的衣領,拍了拍他的肩。
他讓開一步,小男孩就跟中了蠱似的,拖著步子,慢騰騰地挪到她跟前。
他早沒了先前的神氣,蔫頭巴腦的,左臂箍著熄了火的玩具槍,兩隻小手絞著,囁囁嚅嚅道:「對不起,姐姐,我錯了,請你原諒我。」
雲棲久看著他,唇色還有點蒼白。
她呼出一口氣,輕聲道:「姐姐這一次可以原諒你,但是,以後在街上,不要隨便拿槍指著別人,這樣不禮貌,知道嗎?」
小男孩點頭如搗蒜,側首飛快瞧了許蘇白一眼,見他點頭了,他就火速溜了。
好似身後有什麼洪水猛獸般。
雲棲久緩了兩秒,雙手摁在膝上,準備起身。
一隻大手攤在她眼前。
她怔怔地順著那隻手往上看。
許蘇白彎腰站在她跟前,睨了眼自己的手,跟她打了個眼色。
雲棲久把手搭在他手上,借力起身。
他拉起她,沒有多言,也無需多言,只是胳膊搭在她肩上,將她攬在懷裡,繼續推著購物車,去收銀台結帳。
雲棲久嗅著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氣息,心緒平靜下來,跟他道了聲「謝謝」。
這回倒是很有禮貌,畢竟是發自內心地感謝他。
感謝他幫她出頭,也感謝他的知而不言,沒讓她感到尷尬難堪,更感謝他將溫暖的懷抱分享給她。
對上她水盈盈的眼,許蘇白回她兩個字:「傻的。」
「……」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突然沒那麼感動了。
「你剛剛怎麼跟那小孩兒說的?」她好奇道。
許蘇白壞笑:「我說——哥哥身上帶了搶,你要是不跟姐姐道歉,哥哥就一槍把你腦袋炸開花。」
「……」雲棲久傻眼,「你也太血腥暴力了吧?」
許蘇白捏她臉蛋,「雲六三,你是真的傻得可愛。」
他擺明是在逗她玩。
雲棲久猛吸一口氣,鼓起腮幫子,叫他捏不住她臉上的小肉肉。
哪知許蘇白轉而張開虎口,掐住她的兩頰,也掐掉了她嘴裡含著的那口氣。
他睨著她嘟起的金魚嘴,心軟得一塌糊塗,趁周邊沒人,低頭親上去,「你怎麼能這麼可愛?」
雲棲久眼睛亂瞄,羞得不好意思看他。
她拉開他的手,牽在手裡,咕噥著:「趕緊結帳回家吧,今天好累,想早點休息。」
「行~」
兩人排隊結帳,然後,去到停車場,許蘇白開車,載她回到公寓。
一進門,他「啪」地拍開吸頂燈,房間登時亮如白晝。
他拎著東西進屋,擱在茶几上,把袋子拆開,拿出一樣樣物品,分門別類地擺放好,比上門女婿還殷勤。
雲棲久給門掛好防盜鏈後,跟著走進屋。
見他這熟門熟路的模樣,她抿了抿唇,話到嘴邊,不吐不快:「許蘇白,你對我家,很熟啊。」
許蘇白取下牆上沒電的掛鍾,拆出裡面舊電池,換上新電池,重新把鍾掛上去,「都說一回生,二回熟。」
他左看右看,稍微調整了一下,確保掛鐘擺正了,回頭看她一眼,意味深長道:「你那條道,我第二次進入時,表現不也比第一次要好麼?」
雲棲久起初沒get到他的意思,過了會兒,才回過味來。
她掄起一個抱枕砸向他。
許蘇白穩穩接住,聽到她罵他「流氓」,笑得更狂妄放肆了。
兩人依次去洗手間洗澡。
雲棲久趁他洗澡的工夫,趕緊翻出那本相冊和玻璃罐,重新找地方藏起來。
可她這間公寓太小,藏哪兒都容易被找到。
許蘇白擰開門把手出來時,剛好看到她慌慌張張地關上衣櫃門。
他只在腰間圍了一條白色浴巾,無所顧忌地在她面前展露精壯漂亮的肌理。
雲棲久看著他迤迤然走來,嘴角帶笑,薄唇翕張:「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藏了野男人呢。」
「野男人是指你嗎?」她跟他拌嘴。
「不會真藏了人吧?」許蘇白杵在她跟前,手越過她身側,摸到了櫃門的把手,正要用力一拉,雲棲久一把摁住他的手,使足了勁。
「沒有。」她說。
「哦。」他平平淡淡地應了聲,手下卻還在發力拉櫃門,「我想要打開衣櫃,拿套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