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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時間已至,雲棲久在給稿件收尾。
丁峋和胡邱這兩位老大哥也還在工位忙碌。
那兩個實習生明明沒什麼活兒可干,見狀,不太好意思離開。
在劉舒雅第九百九十九次偷瞄雲棲久的時候,她終於停下了敲鍵盤的動作。
雲棲久把稿件發給責任編輯,拿起手機瞧了眼,飛快處理完手頭上的事,邊跟辦公室里的其他人道別,邊關機,拿上自己的東西。
劉舒雅跟著收拾東西離開。
在雲棲久關上電梯門前,進入轎廂。
她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問:「久久姐,你跟你男朋友認識多久了呀?」
雲棲久回想了一下,含糊答:「我認識他十多年了。」
「好久啊!」劉舒雅詫異,「從中學就開始認識的麼?」
雲棲久莞爾一笑:「嗯,都過去好久好久了。」
可,就算過了好久好久,她也還是好喜歡他。
不管什麼時候見到他,她都忍不住朝他飛奔而去。
許蘇白這次開的仍是那輛黃色大牛。
劉舒雅鮮少見到這麼炫酷的敞跑,眼睛都不自覺瞪大了一圈。
隨著距離拉近,看清懶懶散散倚靠著車身的許蘇白後,她猛然倒吸一口涼氣,屏住呼吸,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的臉看,魂兒都不知道飄哪兒去了。
「好帥……」
雲棲久聽到了她的自言自語。
日夜輪換的傍晚,呈現出一種界限模糊的曖昧感。
許蘇白穿著乾淨利索的襯衫西褲,懶靠在車身上,低著頭看手機,臂彎掛著一件西裝外套。
左手指間夾著一根煙,沒一搭沒一搭地抽著,灰白煙霧被風吹得飄飄渺渺。
見有人來,他撩起眼皮看向兩點鐘方向,嘴角一勾,眼中蕩漾著笑意,痞里痞氣地來了句:「美女,等了你好久啊。」
劉舒雅的心臟似是驟然被霹靂閃電擊中,麻酥酥的,身體僵直杵在那兒,挪不動道。
雲棲久也沒好到哪兒去,臉色微紅,心如擂鼓。
暗罵他都多大人了,怎麼還動不動就耍酷裝逼。
許蘇白掐滅剩下的半截煙,聽到雲棲久小聲嘀咕:「我就晚了十幾分鐘而已……」
「那你是不是遲到了?」許蘇白這個問題,直擊要害。
雲棲久沒甚氣勢地拖著長音:「是……」
「給你個機會贖罪,」許蘇白把西裝外套披她肩上,躬身的同時,在她耳畔道,「要麼請我吃飯,要麼請我吃你。」
他音量太輕,弄得她耳朵很癢。
她揉著發燙的耳朵,囁囁嚅嚅地擠出一句:「我請你吃飯。」
許蘇白許是沒想到她會選擇這一項,輕笑出聲。
頭一偏,旁若無人地在她唇上印下一個吻。
左頸的文身完全展露。那枝玫瑰仍是鮮紅,與她唇上的顏色一致,只是有一小部分蹭到了雪白的襯衫衣領上。
無形中,增添了幾分蠱惑人心的色氣。
現在是下班時間,人來人往,雲棲久臉皮沒許蘇白厚,羞得不行,抵著他的肩膀,推開他。
許蘇白就是在這時,看到她斜後方的劉舒雅的。
只一眼,他便調轉視線,看回她,「什麼意思?」
「人家想看看我男朋友。」雲棲久悄聲說完,轉身,大大方方地做起了介紹,「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部門剛來的實習生,劉舒雅。」
「這一位,是我男朋友。」說這句話時,雲棲久笑容甜蜜。
不過,男朋友的名字,她就不告知了。
劉舒雅傻愣愣地上前一步,鞠躬,說了聲「你好」。
許蘇白微微頷首,一派上位者的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劉舒雅是他下屬。
許蘇白拉開副駕的車門,客氣禮貌的微笑掛在臉上,疏離道:「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
「哦,好。」劉舒雅訥訥應著。
雲棲久坐上副駕,跟劉舒雅擺擺手。
車子駛出大老遠,劉舒雅還在原地發著呆。
許蘇白開著車,問:「怎麼突然想起要跟人介紹你男朋友?」
雲棲久窩在車椅里,仰起頭,看路邊一道道樹影閃過,懶懶道:「就是想介紹嘛~」
許蘇白喉嚨一緊,最受不了她這種聲音和調調。
「我開車來接你,被人說了?」他問。
雲棲久知道瞞不住許蘇白,坦白:「對啊,他們說我找了個金主。」
許蘇白嗤笑:「明明是我在吃你軟飯。」
她側身,面向他,一本正經道:「不不不!你就是我男朋友,軟飯太貴,我不是富婆,請不起你。」
他被逗笑:「我也可以不吃那麼貴的,我吃你就能飽了。」
雲棲久紅了臉,啐了句:「流氓。」
他挑起一邊眉,眸光斜向她,「我這是『秀色可餐』的意思,誇你漂亮呢,你想到哪兒去了?」
「……」雲棲久硬生生接了句,「我也是這個意思,你個貪圖美色的大流氓。」
許蘇白露出不與她一般見識的笑,閒閒道:「就這麼把你男朋友介紹給別人,你不擔心啊?」
想著劉舒雅剛剛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樣,雲棲久抿了下唇,心裡的確有點醋,「被你禍害的女人多了去了,我哪兒管得過來?」
她端詳著許蘇白那張英俊帥氣的臉龐,戲謔道:「真想在你身上蓋個章,標上『已有家室,勿擾』這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