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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了,涼了。」
小烏鴉嘎嘎嘎的亂叫一通,遠遠的徘徊在破廟外圍不敢靠近。
夜深人靜。
所有人都熟睡了,連天上的滿月都被烏雲遮住了皎潔的月光。
靜悄悄的,黑漆漆的。
一切的變化都是悄無聲息。
=====這是以下你猜是真還是假的分割線=======
在群山環抱的五台腹地,方圓數十里之內,曾經集中過幾十座古老的寺廟。
山谷中廟宇林立,在蒼松翠柏的掩映之中,雕飾精美的殿角飛檐、金瓦紅牆,伴隨著高達數十米的淨瓶狀白塔高高聳立。
寺廟裡時不時的傳出晨鐘暮鼓、和尚誦經的聲音,令人心曠神怡。
小和尚五虎退來自遙遠的另一個國家,名字在一片空字打頭的師兄弟中顯得特別奇怪。
可是小和尚五虎退卻是寺廟最年輕的長老無念大師唯一的入室弟子。
無念大師三十不到,已是得道高僧。
某一日小和尚五虎退趴在禪房的小書桌上,歪著頭看著無念大師一派安然的對著棋盤落子,忽然覺得特別好奇。
「師傅,您一個人下棋不無聊嗎?」小和尚五虎退問道。
「下棋怎會是一人。」無念大師說道。
「……您面前不是有鬼吧?」小和尚五虎退大驚失色的後退幾步。
「呵呵。」無念大師輕笑一聲,搖搖頭,道了句:「頑劣。」
「既不修心又不修口,你這樣如何能得道。」無念大師說道。
「這世上得道的人太多了,也不差我一個。」小和尚五虎退搖搖晃晃的又坐回來了,說道。
「再說了,師傅您說得道的人那麼多,那他們究竟得到什麼了?」
「都說功名利祿過眼雲煙,人生百年如夢一場,好話虛話都給人說盡了,真論起來,那人這一輩子不都成假的了?」
「人生都是假的,得到的東西是真的嗎?得道又是不是假的呢?」小和尚五虎退歪歪頭說道。
「歪理。」無念大師拿起一旁的戒尺,毫不客氣的對著小和尚五虎退扎著小辮子的腦袋上就來了一下。
「三千煩惱絲不肯剃去,早課修習打瞌睡,功課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無念大師訓斥了一句,說道。
「成天不好好修行,一天到晚歪理說的倒是頭頭是道。」
「我要是歪理都說不好了,師傅你才該擔心呢。」五虎退鼓起臉頰雙手摸摸頭,可憐兮兮的說道。
「那些寺里的小和尚說我名字和他們不一樣,不是空字打頭,不和他們一輩,他們都欺負我哩。」
「前幾天戒律院的問否師侄跑到我這裡說了一個故事,道是習武的大院不知被什麼人挖的遍地是暗坑,摔慘了空字輩習武的小和尚。」無念大師和藹可親的摸摸小和尚五虎退的小辮子,言道。
「想必那個人此時應該知道錯了,今晚晚齋前便會把那些暗坑一個不落的全部填上,你說是也不是?」
「……」小和尚五虎退。
今天晚上?他挖那些坑都挖了三天呢。
「聽說問否師侄現在相當氣憤,就想抓著那人關個一年半載的緊閉,連禁閉室都準備好了,就在徒兒你的廂房不遠處。」無念大師一句「哦彌陀佛」。
「……」小和尚五虎退。
「那個,師傅,徒兒突然想起還有事兒……」小和尚五虎退一句話都沒說完,快快的、快快的就從禪房跑了。
獨留無念大師坐在原地,笑而不語。
寺廟習武的大院只是一個統稱,其實這樣的大院並不只有一處。
不同輩分的和尚修習的武術進度是不一樣的,自然習武的大院也不會在一起。
寺廟德高望重的大和尚有最靠近寺廟中心的習武大院,而空字輩最小的小和尚們的習武大院則遠離寺廟中心,靠近寺廟正門口。
別看寺廟的正門口似乎聽起來像是人來人往多的地方,其實正好相反。
五台的寺廟建在人煙稀少的深山,小和尚五虎退他們生活的這間寺廟,從來就不是以過往香客的添油錢為生的。
因此,除了寺廟中心和尚們聚集的地方,寺廟的正門口這邊一般都是很冷清的,往往四五個月,半年兩載的也不會有一個訪客。
因此空字輩小和尚靠近正門口的這片習武的大院,除了每天早晨的早課之外,幾乎不會有人來這邊。
這也就是小和尚五虎退之前偷偷挖了三天的暗坑也沒被戒律院的師兄們逮到的根本原因。
因為這裡人煙罕至啊。
可是今天似乎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小和尚五虎退過了很多年以後回想過去,依舊記得那一個特殊的日子。
那一天寺廟的風很大,本來萬里晴空的天色不知何時就淅淅瀝瀝的下起了綿綿的細雨。
小和尚五虎退抱著鐵鏟哭喪著臉,苦哈哈的在習武的大院裡面,冒著細雨鏟土填坑。
寺廟的大門就在那時悄無聲息的大開。
一位全身披著黑色斗篷,整個頭上都蒙著黑色布料只露出兩隻黑色眼眸的奇怪的人,沐著朦朧的綿綿細雨,走入了寺廟。
小和尚五虎退登時被這位奇怪的來客勾起了好奇心,丟下一旁的鐵鏟,「蹭蹭蹭——」的跑到來客面前,似模似樣的給行了個禮。
「施主遠道而來,不知是何人,因何而來?」小和尚五虎退被自己的文鄒鄒差點酸倒了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