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周嘉陽覺得自己總算明白他為什麼穿這麼少了,不由湊過去誇了一句:「真有先見之明。」
……
終於到了酒店,沈冰年把姜映雪的銀粉大行李箱推薦她的房間,饒是他天天訓練體能,又習慣了托舉,這會兒也忍不住喘氣。
「姜映雪,你箱子裡到底裝了些什麼東西,怎麼那麼沉!」
姜映雪無語地看了他一眼:「我怎麼知道,行李不是你收拾的嗎?」
她本來是想自己收拾的,但是沈冰年就是不相信她自己能整理好,就因為她十歲的時候,有一次比賽忘記帶盤頭髮的發卡了,一直被他念叨,後來乾脆自己動手替她收拾了。
沈冰年收拾的行李又整潔又齊全,沒出過岔子,於是每次出發比賽前,都是他暴躁地拉過她的箱子,一邊神情崩潰一邊收拾,她攔也攔不住……
以至於她甚至懷疑,沈冰年是不是有點強迫症,把東西放得整整齊齊就會很有成就感?
沈冰年想起這件事了,他自己收拾出來的箱子,沉也只能忍了,默默咽下所有的話語,回自己房間。
隊裡給大家安排的都是兩人間。跟姜映雪一個房間的是個冰舞姐姐,叫唐果,正是之前魏立的女伴。
他們今年二十歲,已經升入成年組,跟姜映雪沈冰年並沒有競爭關係。
之前大家天天一起訓練,是關係很好的隊友,可是大家並不清楚姜映雪和沈冰年在家裡的事,唐果聽到姜映雪的行李都是沈冰年收拾的,驚訝極了:「天哪,小冰年看起來冷冷的,居然還會幫你收拾行李?我以為他是絕對不會自己動手做家務那種小少爺呢。」
「他冷?」姜映雪吃驚,就這中二病晚期的性格叫冷?
唐果嘿嘿一笑,他對姜映雪當然不冷,別人可沒有這種待遇。
和沈冰年一個房間的,就是第一次見面就讓他惱火極了的魏立。
沈冰年走進房間,正如唐果所說的那樣,十分高冷地跟對方點頭示意了一下,一句話也沒說,打開行李箱就拿出指揮譜和指揮棒,走到窗邊,對著玻璃窗前東北無邊無際的茫茫白雪,旁若無人地練習起來。
仿佛他不是在這家普普通通的酒店,而是身處最豪華的音樂大廳。
他既要保證自己在附中的成績是別人可望不可即的程度,給自己從小的盛名一個交代,又要保證冰舞的訓練,總不能連姜映雪都比不上,其實在背後付出了比同齡人更多的努力。
幸好,冰舞這個項目學的人一直很少,這幾年他和姜映雪在少年組就沒怎麼遇到過對手,一直贏得很輕鬆。
魏立知道這個小師弟的情況,雖然他說話實在欠揍,但天賦和毅力都讓人佩服。況且沈冰年比他小了那麼多歲,想計較也計較不起來,看了他一眼,戴上耳機安靜地看往年比賽視頻,不去打擾他。
教練們給了大家幾個小時的時間休息調整,到了晚飯時間,喊大家一起出去吃飯。
放下指揮棒的少年很自然地走到小少女身邊,跟她一起往外走,和其他雙人滑選手、冰舞選手沒什麼不同。
東北菜和南方的飲食不太一樣,提供的餐食里居然出現了著名的豬肉燉粉條和小雞燉蘑菇兩道菜。
花滑選手對體重控制十分嚴格,平時在訓練中心都按守則吃飯,萬一碰上體重超標教練還會盯著減少食物攝入,時間久了,只要不是幅度特別大的減肥,大家一般都自覺遵守。
但是這兩道菜對常年在花滑中心、不吃外食的選手們來說,實在太有誘惑力了。
尤其是唐果,她比較容易胖,平時就是教練盯梢的重點對象,常年處於吃不飽的狀態,現在一看到這菜,手情不自禁地往那兩道菜伸。
魏立無奈地說:「你就少吃點吧,我怕我都快舉不動了……」
「一點點?」
魏立點頭,唐果就真的只夾了一點點。
沈冰年就不一樣了,他看到姜映雪往那兩道菜瞄,直接動手往她盤子裡夾。
「哎,夠了夠了……」姜映雪看著盤子裡的肉咽了咽口水,「你是不是想讓我長胖然後被教練增加訓練量?」
沈冰年沒說話,停下手,給自己夾菜。他給自己拿的菜卻很少,還全是菜葉子。
姜映雪愈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坐下來吃飯時,默默把肉往沈冰年盤子裡分了一半,別想讓她一個人胖,要胖一起胖,要減一起減。
「你幹嘛?」沈冰年不滿。
「哼。」
「笨蛋。」沈冰年低聲說了句。
她不多吃點長高,他不少吃點別再長高,他們的身高都快不適合了。
可是他看著姜映雪放進他盤子裡的菜,到底還是沒多說什麼,默默吃完了,然後等小笨蛋慢吞吞地細嚼慢咽,吃到她覺得好吃的東西時,眼睛都會發光。
坐在他們旁邊吃飯的唐果戳了戳魏立的盤子,示意他看旁邊兩個小朋友,心裡有點羨慕。
也只有還在生長期的選手可以這樣比較自由地吃飯了,更讓她羨慕的是,大家一起訓練,沈冰年明明是冰舞男選手中年紀最小的,卻從來沒說過姜映雪重,托舉也是最穩的。
魏立看懂了唐果的意思,同樣用眼神說,可是,小映雪也一直沒胖過呀。
有些事情,羨慕也羨慕不來。
……
周嘉陽等他們吃完,過來問:「吃飽了嗎?吃飽了去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