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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映雪和沈冰年被訓了一頓,沒了之前的囂張氣焰, 一左一右地跟著周嘉陽走, 格外安靜。
他們安靜了,周嘉陽反倒有些不習慣:「怎麼啦, 怎麼都不說話了?沒練好還怪我凶啊?」
「不是, 是因為你不夠凶,我們在反省自己。」
周嘉陽和范敏禾都是他們的教練, 但平時還是周嘉陽管他們多一些,范敏禾管唐果和魏立更多,也不知道是不是教練內部進行了分工。
姜映雪挺慶幸,因為相對來說, 范教練比較嚴厲,如果練不好會很嚴肅地批評,唐果他們好幾次被訓得頭都不敢抬, 周教練卻不一樣,他批評人也跟開玩笑似的, 那種玩世不恭的表情,被罵了大家還敢在底下偷笑。
教練好得過分,小映雪怕達不到批評的效果,就自己再反省一下。
周嘉陽聽了,淡淡道:「沒必要, 唐果兩個反省得還少嗎?除了增加心理負擔還有什麼用處?你們兩個趕緊給我樂呵起來。」
沈冰年:「教練,我覺得你奶爸當得越來越熟練了,現在心靈導師語錄信手捏來。」
周嘉陽的肝火不知道為什麼又上來了,他還是個大好青年!
姜映雪:「教練你別生氣,還有更生氣的,唐果姐姐約我回去鬥地主……我能答應吧?」
「……那啥,你們還是繼續自我反省吧,反省反省,挺好的。」
……
等周嘉陽回了自己房間,沈冰年一扯姜映雪的袖子:「你們兩個人怎麼鬥地主?」
「還有魏立啊,她跟我說這回幾對實力強的都在青年組,成年組的競爭很小,他們高興得要打牌慶祝呢,我就是給他們湊個人頭。」
沈冰年:「那你還有心思打牌,碰上強手的是我們啊!」
「我沒心思也沒用啊,還不如放平心態。」
姜映雪打開門,唐果和魏立已經在她們房間了,沈冰年一看他在,也擠進來,還是對姜映雪說:「不行,我不能看著你放棄掙扎,比賽結束前我們必須抓緊每分每秒。」
「教練都答應了!他說不超過晚上十一點就可以!」
姜映雪都坐下來準備跟他們一起分牌了,沈冰年仗著力氣大,往她腰上一掐,把她拉了起來:「我不答應,我們繼續訓練。」
「……」
「好好好,就算我願意繼續訓練,這裡怎麼訓練啊?你想冰天雪地的下樓去做陸地訓練嗎?」
「再熟悉熟悉音樂。」沈冰年說,「你知道其實每個小節的音樂就跟文字一樣,是有意思的嗎?我再把曲子給你分析分析。」
姜映雪深深吸了口氣,她覺得沈冰年就是故意不想讓她打牌,任何她快樂的事情他總要出來搞點破壞。
她懷疑這傢伙真能幹出在這裡旁若無人給大家分析曲子的事,怕影響唐果他們的心情,只好說:「哥哥姐姐,我把他帶走了,你們兩個人湊合一下玩吧,我十一點再回來。」轉身拿上充電器,「走,你最好真能分析出什麼來。」
「你拿充電器幹嘛?」
「歌不在手機里嗎,今晚就跟你好好分析音樂!」
姜映雪拽著沈冰年去了他房間,一進門,就把他們要用的音樂外放,然後盯著沈冰年,顯然是在說,你說啊。
沈冰年微不可查地嘆氣:「先把衣服脫了。」
這裡有暖氣,他要是不說,姜映雪確實要把外套脫了,他一說,她立刻瞪大了眼睛,雙手抱著自己:「你想幹嘛!」
沈冰年懶得再說,嗤笑一聲,走過去打開行李箱,拿出一瓶藥水:「你自己就沒感覺嗎?今天那下摔得那麼重,藥都不上就想著打牌,你是不是真當自己是諾基亞了?」
姜映雪放的是他們自由舞的音樂,有些抒情,沈冰年在這樣的音樂下,拿著藥水,出乎意料地說了這麼一段話,她怔了一下,忽然覺得,好像有點感動。
沈冰年見她還愣著不動,又暴躁起來了,直接上手把她羽絨服的拉鏈一拉到底:「就算你是手機,現在都用智能機了!」
姜映雪終於反應過來,把他推開,自己脫了外套,把毛衣袖子捋上去,奪過藥水瓶,自己在手肘上塗藥:「讓我上藥就上藥,還繞那麼一大圈。好了,還你。」
「肩上呢,趕緊去衛生間自己弄好。」
姜映雪這才感覺到她的肩也有些疼。她記得今天摔的那一下是手肘著地,綁著繃帶,問題不大,原來因為角度,還帶到了肩。
也許是從小家庭的影響,她一直不是嬌弱類型,往好了說是不矯情,說得不好聽一點,就是不太把自己的身體放在心上。
除了剛學花滑那段時間,小姨認真地給她把所有地方都塗上藥,後來回家住,那時候媽媽懷孕,根本沒什麼心思管她,她就自己胡亂塗,背上有些地方自己夠不到的也就算了。
再接著跟爸爸住,更加不會管她有沒有摔疼,久而久之她上藥就變得很隨性。尤其是後來覺得摔倒是一件很正常的事,練花滑哪有不摔的。
姜映雪默了默,沒再說什麼,拿著藥去衛生間,對著鏡子把肩到肩胛骨那塊都擦了一遍,還配合手法自己按摩了一下,酸爽得倒吸一口涼氣。
重新整理好衣服,這才走出去。
「謝啦。」
「不用謝,我只是覺得來都來了,不想因為某個人手抬不起來退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