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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遲笙一怔,問他:「你怎麼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明明謝吟川也是今天才認識她的,但謝吟川卻像是很篤定今天是她生日。
這種篤定她也在沈靳知身上見過,但他們不一樣。
沈靳知的篤定更像是帶著壓迫感,讓人不由自主想臣服。
而謝吟川不同,他哈哈大笑:「因為我有煙火氣嘛。」
那一瞬間謝吟川就是謝小侯爺,即使是生活的細枝末節,他也欣然接受。
就連她這樣一個陌生人的生日他也會記在心上。
喻遲笙沒再問下去,她似是被謝吟川感染,也在笑。
她低聲說:「謝謝你。」
其實喻遲笙大概能猜到謝吟川是怎麼知道的。
是在等待室里,周微提過。
在等待試鏡的空,喻遲笙收到一條魏瑩的消息。
「今天生日你不用回家了。」
被簡訊提醒,喻遲笙才想起試鏡這天原來是她生日。
周微明顯比較上心,她看喻遲笙心不在焉,不小心看見了魏瑩的簡訊。
她欲言又止:「學姐。」
喻遲笙一如既往給出沒事這個回答。
周微這回卻不信她沒事,問她:「學姐,那你生日怎麼辦?」
喻遲笙忽地想起沈靳知,沈靳知也一樣,不信她那些拙劣的謊言。
他總是能一眼看穿,但他不戳穿,或是說他並不熱衷於此。
喻遲笙想了想,說:「可能一個人過吧。」
「男朋友不陪學姐過生日嗎?」
如果是何林琪,喻遲笙會覺得她陰陽怪氣。但如果是周微,她不會。
喻遲笙沒遇到比周微對她還好的人,周微只是擔心她。
她去年生日,沈靳知去了國外出差,回來的時候她的生日早就過了。
說起來,沈靳知沒和她一起過過生日。
而她今年收到的第一句生日快樂,也來自一個陌生人。
—
試鏡結束。
雖然周微說了很多慶祝她生日的提議,但喻遲笙始終提不起興趣。
最後還是沈靳知恰合時宜打來的電話讓一切回到原點。他問她晚上有沒有安排。
喻遲笙說沒有。
沈靳知那邊的背景音依舊很吵鬧,沒有休止的前兆。
他卻好像因為她的回答心情突然好起來,很輕地笑了一下。
等我。
等是喻遲笙一直在做的事。
既然不能回喻家,她無處可去。
因為畢業的由頭,魏瑩已經把她所有的行李打包回家,意在更嚴密地盯著她。她就像個提線木偶,永遠只能在魏瑩的控制下。
喻遲笙去的是沈靳知的複式公寓,沈靳知不止這一處住所,但被他稱為家的,只有這一處。
從戀愛第一天,沈靳知就把鑰匙給了她。
看她因為鑰匙羞赧的臉,他開玩笑地說。
我家,來麼?
她時常分不清沈靳知的玩笑和認真,他遇上什麼事,都是這樣一副淡然自若的樣子。
她當時也故作鎮定地看回去,然後說也不是不可以。
沈靳知被她逗笑,有點無奈地湊在她耳邊說。
阿笙,以後也有機會。
他無可奈何的表情格外生動,在說她太著急。
她臉皮薄,都沒顧得上解釋,就淪陷在沈靳知的那一眼裡。
不過她並不是個沒有分寸的人,未經沈靳知允許,她不會去。
這是第一次,她主動去。
沈靳知果然不在家。
家裡的擺設一如既往的冷淡。
她一進門卻先看見那隻小狐狸。
她心情突然好起來,過去拎起小狐狸抱進懷裡。
沈靳知是個很嚴謹的人,家具擺放也有自己的習慣。
不過他偶爾也會考慮她的意見,勉強在冷淡風的客廳放了只不合時宜的小狐狸。
冷淡風的家居都好似被狐狸玩偶帶來點溫馨的感覺。
而喻遲笙很喜歡這樣的溫馨。
就好像沈靳知身邊有了一點點她存在的痕跡。
不再是雁過無痕,像荷葉的一顆顆露珠滾落不見。
後來沈靳知打電話問她:「在哪?」
喻遲笙竟然是很慌張地說出那個字眼:「在家。」
沈靳知嗯了一聲,話里儘是疲憊,讓喻遲笙反駁不了:「我今天不回來了。」
喻遲笙低頭絞著小狐狸的耳朵,說不出是不是失落:「嗯。」
她的等待也不是每一次都能得到回報。
她本該習慣了,卻在這個時候突然發覺沈靳知這的空曠太難適應。
沒等到沈靳知,喻遲笙胡亂找了部電影打發時間。
劇情很老套,是典型的爆米花電影。
看完她也沒留下什麼印象,只是依稀記得幾個片段,青春片的閨蜜質問被男主放鴿子的女主。
——臨時有事?他到底有什麼事比你生日更重要。
她卻因為這句話,就著電影絲毫不帶演技的表演走神了好久,然後迷迷糊糊地睡著。
她睡得不太安穩,老是翻身。
睡夢中,像是有人在她掉下床前輕輕護了她一下。
她沒睜眼,先伸手去抱人,嗓音睏倦:「怎麼回來了?」
喻遲笙環手摟住他的脖子,眼睛卻偷懶地閉著,像只小奶貓蹭進他懷裡,也沒什麼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