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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怎麼樣了?」
「已經捉拿歸案。不過,這裡面還有一件案子,我想您應該願意知道。」
顧守鋒給老爺子杯中續了茶,「江潯媽媽當年車禍離逝,現在有證據表明,當年的車禍是謀殺。買兇之人,就是這個鄭家德。」
老爺子眉毛一聳,「阿潯媽媽不是大學生麼,怎麼會跟毒販有關聯?」
「二十幾年前,鄭家德還是個遊手好閒的窮小子,他不可能有買兇的錢,頂多只算個牽線人。但案子查到他,就要接著往下查。」
「別在這兒說。」老爺子往廚房方向看了一眼,不想江潯聽到這些事,孩子若知道,心裡該多難過。
顧守鋒心說,老頭兒你真想多了,我都叫這小子瞞的好慘。
父子二人移去書房說話,顧守鋒更了解老爺子,這件事不能總瞞著,不然以後乍然聽到,更傷老人心。
把江奕當年的案子刪繁就簡的說了一遍,顧守鋒到底也沒說出自己的揣測,老爺子曲指輕擊桌案,徐徐的說,「江家就是很尋常的家境,阿潯媽媽相當出眾,又不是那些無所事事混跡社會的人,尋常做些生意,也不該結下人命冤讎。何況還是買兇?誰這樣恨她?」
別說老爺子,就是顧守鋒也想不通。
當年大姐痴情剛剛從A大生物專業研究生畢業的江堰,母親其實不大願意,但大姐就像著魔一樣,非時堰不嫁。爸爸見了時堰一面,看他一派學者儒雅風度,倒也喜歡,便隨了大姐心意。
大姐一生順風順水,家勢、事業、愛情,無不順遂。
究竟是因為什麼,要對江奕下毒手。
「爸,這些天不要再讓凌昀到山上來?」
「這是有什麼緣故?」
「凌昀與鄭家德曾是舊交,鄭家德被捕後,凌昀對鄭家多有照顧,全然不避嫌疑。人還是要有一些是非觀的。」
老爺子點點頭,並未將凌昀的事放在心上,而是追問,「那個肇事司機既然是為錢殺人,當時出車禍後,他的女兒突然有了手術費,難道就沒人起疑?」
「當時,是一家慈善基金對肇事司機的女兒提供了手術費用。」
老爺子眼神轉為幽深,「二十年前的慈善基金。你好好查查,這事不簡單。」
「我知道。」要讓老爺子為接下來需要面對的事做準備,顧守鋒心裡並不好受,但卻不得不做。
「阿潯知道這些事嗎?」
「總不能瞞著他。」顧守鋒的回答有些含糊。
老爺子有些意外,「那孩子,倒看不出有心事。」
「他不想你們擔心吧。」
聽這話,老爺子眼中露出由衷笑意,展顏道,「這孩子,是真貼心。」
「凌昀的事,跟你大姐說說,讓你大姐跟凌昀談談,他不是不識善惡的人。」老爺子說。
「好。」
凌昀是老爺子的警衛,當年,大姐要創業,需要可靠人手,凌昀二話不說就跟著大姐去了。這些年,一直跟在大姐身邊任勞任怨,穩重可靠。
凌昀這些年一直沒有結婚,其實家裡人都看出些來,凌昀是心儀大姐。他這樣痴情,家裡人嘴上不說,心裡也覺著有些難不住凌昀,拿他當自家親人一樣。
顧守鋒自始至終未露異樣,中午在老爺子這裡用過午飯,雪漸漸大起來。父子二人便沒有急著下山,待到午後,江潯端出自己烤的小檸檬蛋糕給大家做下午茶的茶點。
「爸爸,你看,我為它命名為虎斑紋檸檬蛋糕。」江潯捧著個烤的滿是裂紋的蛋糕給自己挽尊。
顧守鋒指著個沒發起來,有些扁的蛋糕問,「這個是什麼?」
江潯端著紅茶,想了想,很有文藝氣息的說,「這個有點害羞,可以叫含羞草檸檬蛋糕。」
「什麼含羞草,這麼癟,我看應該叫癟犢子蛋糕。」
江潯眼珠轉兩下,一口紅茶噴顧守鋒滿臉,要不是老爺子老太太攔著,顧守鋒非得抓江潯打一頓。
今天過來,江潯其實很想跟老爺子說一下關於凌昀的事,應該讓老爺子提防凌昀。可江潯始終沒想好要如何開口,老人家這樣開懷,他不忍心打破這樣歡樂的氣氛。
磨唧到第二天回家,江潯也沒說出口。
直待回程路上,江潯試探著跟顧守鋒說,「爸爸,以往凌昀都能隨意上山,去爺爺奶奶那裡。你看是不是跟爺爺提一提,近期還是別讓凌昀去山上了。」
江潯沒有問,爸爸你知道凌昀的事嗎?
他直接說出自己的建議,這本身就包含了對顧守鋒的試探,看顧守鋒對凌昀的事知道多少。
顧守鋒的回答讓江潯忐忑不定,因為,顧守鋒面無表情的說了句,「已經說過了,不會再讓他上山。」
江潯的神色不掩驚詫,他的大腦繼而想到,那麼,顧守鋒是知道凌昀曾經與卓氏基金聯繫的事了嗎?那麼,顧守鋒知道多少,又猜到多少呢?
顧守鋒對江潯的猶疑不定視而不見。心裡分裂出兩個聲音:
一個再說:這孩子太不容易了,仍然不信任爸爸,是對爸爸沒信心嗎?
另一個說:個癟犢子,有事不跟老子說,老子也不稀罕跟你說!
作者有話要說:
父子暴躁小劇場:
顧守鋒:癟犢子兒子烤的癟犢子蛋糕。
江潯:高興時叫人家天使,不高興就是癟犢子,大人的世界就是這樣善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