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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父親坐牢,生活不容易,基金會索性資助了她的學業。
不過,曾芳讀書一般,好在人生的漂亮,嘴甜會辦事,如今看來,也豁得出去,很快在影視界嶄露頭角。
曾芳一直與卓氏基金保持聯絡,就成了卓氏基金資助對象中的典型代表,後來更是大紅大紫,險些成了卓氏集團的太子妃。所以經理對她的事記憶格外深,連旁枝末節都記得。
卓總又回去問妻子,卓太太正靠在貴妃榻上敷臉,她一直管理基金中的慈善部分,聽丈夫問及當年資助曾芳的事,皺眉說一句,「那時新聞報導出來,也是一個熱點,有助於提升集團形象,底下經理遞上來,我就同意了對她的手術資助。哪裡料得到她這樣不爭氣。」
「不是說曾芳。」卓總擺擺手,他們夫妻關係其實一般,但,兩人是有共同利益的,卓總問,「當時顧守靜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麼?」
「你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咱家的基金會,她怎麼可能插手!」
「我告訴你,出大事了!」卓總臉色深沉,「曾芳的父親,當初不是疲勞駕駛撞死的人,當年是謀殺。有人承諾曾芳的父親,只要撞死那輛車裡的人,就會出錢為曾芳做心臟手術。」
卓太太臉色一白,從貴妃榻上猛的站起來,「這怎麼可能!」
卓總緊簇著眉頭,卓太太一肚子話想問,最先出口的是,「撞死的是誰?」她仔細回想,因為這些年一直跟曾芳認識,卓太太對當年的新聞還模模糊糊有些印象,「我記得當時車裡坐的都是大學生,還是名牌大學的大學生,我當時還想過好可惜。」
「是江潯的母親。」卓總道。
卓太太臉上閃過一絲譏誚,卓總說,「你別興災樂禍,顧二就這一個兒子,平時當眼珠看待。這事原不跟咱們相關,卻一下子牽連到咱家基金會頭上,豈不是無妄之災。」
「可這跟顧守靜有什麼關係?」
「當時凌特助跟下頭經理說曾芳可憐,經理才把曾芳的名字遞給你。」卓總望著妻子,夫妻二人心下想到一處。
室內一時靜寂,卓太太臉上面膜都幹了,她揭下來,手指在臉上按了按,說,「咱家可不能平白擔這不是。你還是跟顧二說一聲。」
「這事真不好開口。」卓總捏了捏手指。
「要不讓阿越跟江潯說,他們不是一向交好麼。」
「事關江潯媽媽的死,江潯能沉得住氣?一旦顧家鬧起來,顧二還得來問我,到時恐怕要落埋怨。」卓總人品不咋地,行事向來滴水不露。
這事卓總還是尋個機會跟顧守鋒說了。
原本,顧守鋒查出當年資助曾芳手術費的是卓氏基金,就想暗地裡查一查卓氏基金是不是與鄭家德相關。
畢竟,二十幾年前,鄭家德也一窮二白,退一萬步說,假設他與江奕有私怨,可他絕對沒能力資助曾芳進行心臟手術。
所以,顧守鋒也懷疑鄭家德背後有人。
順理成章,他把懷疑的目光放在卓氏基金身上。
他沒料到,會有這樣一出峰迴路轉。
凌昀!
怎麼會是凌昀!
顧守鋒百思不得其解,凌昀當年跟著大姐創業,跟江奕更是八竿子搭不著。
時家。
江潯為什麼這麼恨時家?
顧守鋒重新將目光放到時家身上,那個時候,時家剛剛舉家從老家搬到A市……難道是時堰?
時堰曾經跟江奕有過三年的戀愛。
情殺?
不太可能。
時堰這種人,不要說買兇殺人,恐怕殺只雞都不敢。
兩人分手後,憑江奕的性情,也不可能跟時堰藕斷絲連、舊情復燃。
大姐?!
這是顧守鋒最不願意懷疑的對象。
可大姐有什麼理由要殺江奕呢?是她搶了江奕的男朋友,不是江奕搶了她的。
沒有理由啊。
而且,大姐與時堰婚後感情不錯,連自己創辦的製藥公司都要冠上時堰的姓氏。
或者,就是凌昀自己與江奕曾經有過某種交集,要殺了江奕。
這是最好的結果。
但,顧守鋒直覺知道,這絕不是正確的結果。
最後,顧守鋒依舊將目光放到時家,江潯為什麼對時家報復的這樣狠!他從股市奪走時家的財富,從法律讓時坤時墨身陷囹圄。
他也是這樣對付曾家,奪走曾芳數年積蓄,揭出曾芳經濟犯罪的事實,將曾芳打入囚牢。
他有多恨曾家就有多恨時家。
時家一定與江奕的事相關,而且——
江潯知道,卻從未告訴過他。
為什麼會瞞他?
他們父子關係這麼好。
江潯收拾時家都沒有瞞過他,為什麼會在這樣的大事上瞞他?
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驅散這繁雜思緒,顧守鋒不需要逼問江潯來獲得答案。
答案已經很近了。
從江潯的報復手段開始——
曾家坐牢的人是曾忠仁最疼愛的女兒,而其實,曾忠仁才是兇手。
時家坐牢的人是時坤時墨兄妹,那麼,兇手是——
時堰!
顧守鋒的大腦發出嗡的一聲,不!
還是不對!
如果兇手是時堰,江潯報復的人應該是琳琳,時堰最疼的人就是琳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