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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聽顧守靜抱怨一通,顧守鋒把二人打發走,約摸是晚餐時間。顧守鋒從露台回屋,問李姐,「阿潯呢?」
「在餐廳,先生,晚餐好了。」
顧守鋒去往餐廳,江潯已經先行入座,手裡在拿著耳機聽什麼,見到顧守鋒,這孩子眼神明亮,唇角含笑的招呼一聲,「爸爸快來。給你聽點有意思的。」
「什麼?」
江潯將耳機塞到顧守鋒耳中,打開一段錄音,是一段簡短對話。
女人聲音滿含恨意:這小雜種,真是難說話。
男人的聲音明顯有氣無力無精打采:沒想到江潯這麼難說話。
兩人都沉默下來,男人先問,「江潯說的那事,你看怎麼樣?」
「先上車,上車再說。」
接下來就是嘈雜聲,聽不到什麼了。
顧守鋒早在聽到那女聲時臉色就沉了下來,那是顧守靜的聲音。江潯一拉耳機線從他耳朵里拽下耳塞,「我說時坤是地道小人吧。爸爸你還要我發善心。」
顧守鋒面沉如水,他最初不是沒想過可能家裡人接受江潯有些困難,但父親母親兄長大嫂都很喜歡這個孩子。這孩子也懂事,顧守鋒就犯了天下父母皆會犯的毛病,普天之下我家孩子最可愛。
江潯看爸爸惱怒,心中那股泄憤過後仍有些起伏的心緒慢慢平靜下來,仿佛火山慢慢平息。江潯勸爸爸,「這有什麼好生氣的,姑姑又不是第一天不喜歡我。她說什麼我根本不在乎,我只在乎爸爸一個人。爸爸對我好,就足夠了。」
顧守鋒問他,「以前她也這樣說過你?」
「當然不敢當面說,不過,她很難喜歡我的。」李姐擺好晚餐,江潯把筷子塞到爸爸手裡,「我升入A大後查詢媽媽上大學時的生活,依照媽媽的日記,找到當年教過媽媽的教授,還有媽媽當時在大學的好朋友。媽媽當年在大學談過兩年多不到三年的戀愛,她與姑父,原本是一段戀人。後來媽媽畢業前,姑父跟姑姑結婚,就與我媽媽分手了。聽一位當時同我媽媽一起做生意的阿姨說,當時她為媽媽不忿,還想去找姑父的麻煩。倒是我媽媽勸住她,說分手也是好事,總比結婚之後再背叛來的好。」
「我看姑姑與姑父的夫妻關係挺平淡的,不像是非常相愛的人。姑父這個人有一種典型的才子式的矯情,不管是因為愛情還是因為財富或者家勢,既然決定跟姑姑結婚,就應該全心全意投入到跟姑姑的婚姻中。畢竟,姑姑給他們時家帶來這麼多的好處。」
「以前你怎麼沒說過。」
「二十多年前的舊事,要不是姑姑總背地裡罵我,我也不打算說的。我不喜歡時家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我不是為我媽媽不平,我反要慶幸我爸爸是你,而不是姑父這樣首鼠兩端的人。但好像姑姑一直放不下。爸爸你也別多想,姑姑大概也有她的心酸,這也許是姑姑轉移婚姻不幸的方式。」江潯仿佛說家常般將這段舊事說出,「爸爸你心裡有數就行了。」
江潯對爸爸笑笑。
年輕時談一兩場戀愛不算什麼,但兒子的豁達讓顧守鋒心裡不是滋味。過一時才想起,「你怎麼監聽到的?」
「扶時伯伯時偷偷放他口袋裡。」江潯露出些狡黠,「他車內有反監聽設備,一上車也就聽不到了。其實這東西超過一定距離也就沒用了。」
顧守鋒給兒子夾筷子青菜,「吃飯。」
心裡對時家算是徹底厭煩透了。
還有大姐,簡直沒有半點長輩的品格!
江潯吃著最不愛吃的青菜,他會讓爸爸徹底與時家與顧守靜從感情到利益上完全割裂。
第76章 狙擊八
時家一片愁雲慘霧。
時墨臉上的精緻妝容殘了一半, 見到時坤臉色時,不必問結果,已知兄長空手而歸。
「江潯這麼難說話?弟妹可是他親姑姑, 連弟妹的面子也不給?」時墨倒了杯溫水給大哥。
時坤拍拍膝蓋, 「別說阿靜, 我當著顧二的面都給那小子跪下了,簡直六親不認。」長長嘆口氣, 接過水喝了兩口。
「眼下怎麼辦?」時墨看大哥的臉色並不十分擔心。
「回家路上阿靜答應會援手,看能不能從港市想想辦法。」一手摟著水杯,時坤疲憊的揉揉眉心。
「阿靜能拿出多少?」時墨問。
「具體沒說。」時坤道, 「阿靜在錢上向不肯吃虧的, 不過, 如果她肯從二級市場吸納股份也是好事。」
「她的製藥公司日進斗金, 還這麼貪心不足。」時墨不屑冷哼。
「眼下顧不了這麼多,阿靜又不可能親自來管理公司,哪怕她是大股東, 每年紅利多少一樣是我們說了算。再說,股份到她手裡總比外人強。」時坤問妹妹,「港市那邊做空我們的資金是哪裡來的, 查清楚沒有?」
說到這事,時墨面色一肅, 「說出來怕您都不信, 是馮家的資金。」
「哪個馮家?」
「峻豐資本的馮家。」
時坤擰起眉頭,「沒得罪過馮家啊。」
「這些資本講什麼得罪不得罪的,看到有利可圖,還不跟蚊子見了血似的。」時墨問,「馮家什麼背景, 能不能弄他家一下子。」
「不好說。」能做投資的,有幾家沒背景的。時坤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給馮總打電話,委婉的問及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