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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影后的人生,是用我媽媽的血換來的!現在,你們該把偷走的東西還回來了!」
曾忠仁粗重的喘息著,仿佛身上人皮被江潯伸手揭去,露出野獸的本體。
「是我!是我撞死你媽!這是我的罪!你沖我一個來!別動我孩子!別動我孩子!」曾忠仁激動的就要往前撲,江潯抄起桌上的茶杯,一杯冷茶潑他臉上!
曾忠仁大口的喘著氣,茶水順著他的臉滴落在書桌上衣服上,江潯冷冷道,「動你,你會覺得疼嗎?你這種陰毒小人,你都習慣別人把你踩在泥里了吧!不,說不定你還把這種行為視為偉大的犧牲!」
「我告訴你,報應!這才叫報應!我要讓你最珍視的人受盡最痛苦的折磨,她有名譽,我就會毀去她的名譽;她有財富,我就會奪走她的財富;她有美貌,我就會消磨她的美貌。她想爬的多高,我就會讓她跌的有多慘!」
「我會讓她如你一般,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一輩子在爛泥里掙扎求生!」
「有這哀求的功夫,想想怎麼去牢里打點吧!那個地方,沒有錢可是寸步難行!」
「來人,送客!」
阿壯進來,立刻帶曾忠仁出去。寧城生怕有事,跟阿壯一起進來,江潯正好交待他,「跟公司保安說一聲,以後不准這人再來。來了就攆出去,攆不走直接打110。」
寧城擔心不已,「江總,還是多派幾個保鏢跟在您身邊吧。」
打草是為了驚蛇,蛇會怎麼做呢?雖說他現在可不是隨便誰都敢算計的對象,但媽媽的仇沒報,江潯還是很珍惜自己生命的,「也好。你就這麼跟我爸爸報信吧。」
寧城尷尬地試圖解釋,「領兩份工資就得盡兩份心,要不江總你乾脆把我調過來。」
「調過來你就不給我爸爸打小報告了?」
寧城想了想,很實誠的說,「要是有類似關係到您安危的事,小報告還得繼續打。」
江潯讓他繼續去忙了。
顧守鋒準時下班,回家時江潯已經在家了。
顧守鋒的感覺很奇異,他與江潯在未相認時便已相識,彼此間都有對彼此的好感。顧守鋒一直認為自己很了解這個孩子,可相處久了,越發覺著,他對江潯並不了解。
包括曾家的事。
同江潯相認後,顧守鋒也查過當年的車禍事故,因為當年的車禍很簡單,肇事司機要負全責,這人當時也沒跑,供認不諱。
這屬重大交通事故,趕上嚴打,司機因為有自首情節,認錯態度良好,最後被判處無期徒刑。
這個判決在交通事故中算是重的。
無期若表現好,一般都會減刑,算算的確應該出獄了。
顧守鋒沒再多查,他並不知道司機的兒女都在娛樂圈。
那麼,當初江潯選擇進入影視業,是為了要為媽媽報仇嗎?
畢竟,這孩子最初的理想並不是經商,包括最初相認時,江潯一直是想做學者的。
但是,如果是因為要給媽媽報仇而進入影視業,那麼,他是怎麼知道肇事司機的兒女在娛樂圈發展的呢?
顧守鋒用這個疑問做為對話的開端,江潯說,「我去過曾忠仁的老家。我曾經跟爸爸說過,因為媽媽很早過逝,我很想知道媽媽當年的生活是什麼樣的。為此,我找了很多媽媽的朋友。可除了朋友,我也想知道媽媽當年的事故是怎麼回事,是誰開車撞死了她?我去法院查過卷宗。他被減刑了,由無期減至十八年,很快就要出獄。他出獄那天,我開車過去,就想見見他。我以為他會很落魄,結果出乎我的意料,那天來接他的是輛百萬上下的越野車,車上有兩個人,其中一個與他相見,又哭又笑,擁抱了好幾次。然後,他們就上車走了。」
「我從來沒想過是這種情形,我發現事情跟我想的一點兒都不一樣。我就順著他身份信息上的戶籍記錄找到他的戶籍所在地。當我去到他老家的時候,他一家人已經不住在那兒了。曾芳成名後給村里捐贈了學校,村委會還給她立了碑,就豎在村口路邊,一進村就能看到。他家祖宅沒人住,卻是重新翻修過,上下二層小樓,在村里也很體面。」
「天地間原來竟有這樣的事,他女兒都進了娛樂圈,當紅女星,收入不斐。我想曾芳成名後,曾忠仁在監獄的日子應該過的不錯。」江潯說,「我媽媽那麼年輕就過逝了,曾忠仁坐了十八年牢,出獄後一家團聚、衣食無憂,照這樣發展下去,他還能有一個平靜富裕的晚年生活。」
「太不公平了。」江潯感嘆,「爸爸也認識王阿娜阿姨,那時,王阿姨已經有了身孕,她與男友連結婚證都領了,他們準備擺酒結婚,那天是去挑婚紗,路上出了車禍。」
「開車的是王阿姨的男朋友,平時都是王阿姨坐副駕,那天我媽媽說,她有身孕還是坐後排。車禍時,我媽媽當場死亡,王阿姨的男朋友受了重傷,送到醫院搶救,後來傷重離逝。王阿姨也沒能保住孩子,她當年是要在這裡建立家庭的,可這樁車禍帶走她最愛的愛人和最好的朋友,她沒辦法再留在這裡,跟著家人回了老家。」
江潯忍住眼淚,「很長一段時間,她一直在服用抗抑鬱的藥物。她原本應該在這裡有美滿家庭,大好前程。」
「當我知道這些事,我怎麼可能裝的沒事人一樣,或者像書上寫的那些聖人一樣,原諒曾家!別說他只坐十八年牢,就是八十年,他就是死在監獄,他也還不清!」江潯說,「我進入影視業就是要出這口氣。可我不能為這樣下作的人毀了自己,我非但要活的好,我還要讓他們知道,這件事,即便法律上了結了,在我這裡,還遠遠不能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