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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眼目睹匈奴最強之師,卻叫那項羽所領的楚軍橫貫而入,就如被狼群撕咬得『亂』七八糟、潰不成軍,冒頓自是怒不可遏。
若此時於眾目睽睽下退縮,他日又有何顏面立足,又有何力統率將士!
不顧閼氏拼命勸阻,冒頓拔出長劍,帶上一干心腹親衛,催馬朝那膽大包天的囂張二人衝去!
呂布眼角餘光一直瞥著冒頓那頭,生怕一個錯眼,就叫那要緊的聘禮跑了。
見冒頓非但不跑,還主動迎了上來,呂布當即眼睛一亮,不管不顧地就朝那處『逼』去!
雖不知這楚將怎猛朝一處衝擊,但見他『露』出些許破綻來,匈奴軍士趕緊抓住機會,五六人合圍一股,聚長矛為扇,一齊進攻他。
「直娘賊的,竟敢攔你老子辦大事!」
呂布大罵一聲,哪懼一點皮肉傷,僅稍往邊上閃了一閃,手腕靈活變勢,即讓方天畫戟朝下一抄,將六隻長矛「哐」一下悍然撞開!
唯有一道餘力被化解,去勢卻仍在的長矛成了漏網之魚,在呂布被銀甲護著的腰間劃開一道血口。
鮮血汨汨滲出,與銀甲上的敵血匯作一塊。
對這點不痛不癢的小傷勢,滿心只惦記著那顆自個兒跑來的要緊腦袋的呂布,實在連眉頭都懶得皺一下。
他頭也不回,徑直在那人腦袋上補了一戟,就著急朝冒頓衝去了。
又哪知身後那項憨子將這一幕盡收眼中,隨那重瞳緊縮,一身煞氣驟然沖天!
第101章
一心一意朝敵群中的冒頓靠去的呂布哪裡知曉, 只因親眼目睹了他腰間叫劃了一道不足掛齒的小口子,項羽竟已勃然大怒。
匈奴軍護單于心切,識破他目的後紛紛湧來不要命般阻擋, 一時間洶湧如『潮』。
饒是呂布武功蓋世,一時間也覺寸步難進,『逼』向冒頓的速度為之銳減。
得虧那單于是個腦子有包的, 竟正朝他這處靠,否則一時半會怕都近不得他!
呂布一邊沉『色』殺敵,一邊分神琢磨著。
就在這時, 他那眼角余光中, 卻有一身怪熟悉的銀甲急掠而過。
——那啥玩意兒?
呂布下意識地想著,片刻後猛然抬起眼來,難掩錯愕地望去!
那頂盔披甲, 將那足有一百二十斤的霸王槍揮得虎虎生威, 絲毫不懼矢石利矛之險, 似狂風般席捲過去的高大身影,可不正是剛還落在他後頭的項憨子!
項羽天生重瞳, 身形又極高大, 哪怕只簡簡單單地往那一站, 也是叫人不敢與之對視的威風凜凜。
更何況是他殺意正處鼎盛,毫不收斂身上氣勢的此刻?
就如一頭素日疏懶的雄獅沖入狼群肆意撕咬,縱使豁出一身傷勢,也要將仇敵悉數斃命的狂暴兇狠!
呂布瞪大雙眼, 一時間竟看傻了。
——他娘的,這憨子前幾回與自個兒近身纏鬥時,怕還留了不少勁兒!
他呆呆望了好一陣子,手底下動作卻未停下。
哪怕只憑條件反『射』的揮戟, 也一下又收割走幾顆腦袋。
然而就在他發愣的這一小會兒,項羽已頭也不回地殺開一條堪稱寬敞的血路!
他那重瞳泛著狠戾的赤紅,渾身浴血而難分敵我。
眼看著這天生神力的楚帝隨意一下刺去,即如刀切豆腐般輕而易舉地將匈奴兵腦殼劈開,『露』出內里黃白之物!
最叫匈奴兵深感膽寒的是,這樽不知為何發狂的煞神,面上始終不顯一絲猙獰。
除那一身連蠢物也能一下品出的煞氣外,他面上神『色』,卻堪稱靜如止水。
呂布眼睜睜地看著項憨子離他心裡的那份差強人意的聘禮越發『逼』近,登時急眼了。
——之前分明一陣好說歹說,怎這憨貨一殺得興起,就將他的話給忘得一乾二淨了!
既認為這憨子忒得不要臉,要搶先他一步摘他果子,呂布哪會樂意袖手旁觀。
呂布心急如焚下,腦子裡卻是空前的清醒。
他換顧一周,腦海中噼啪一道電光閃過,驟然有了主意。
於是他特意賣了個破綻,再次給了七八個自作聰明的匈奴兵以長矛為陣,合攻過來的機會。
然當那八支鐵矛同時刺來,看似避無可避時,呂布那大個子竟是屈膝在馬上一躍,於空中接了一個極漂亮的雲里翻。
眾人眼前一花,還未來得及看清情況,就只覺手上鐵矛倏然一沉,叫他們吃痛下無法繼續握緊。
原來是當呂布於空中停滯那一小會兒、重新落下時,精準地以厚實履底踩到了那八隻槍尖上!
匈奴軍拿不住兵器、叫長矛紛紛落地時,呂布還朝下用力一踏,就又在空中凌躍了半圈!
只聽一陣震耳欲聾的『哐當』狂響,電光火石間,那八支沉重無比的長矛,竟是被他以精絕手法奪過,悉數挾於肋下!
呂布將這一圈兒人擊退後,卻未補刀,而是想也不想地翻回了馬背上。
一時間多了這八支長矛的重量,饒是玉獅這等難得神駒,當場也險被壓得趴跪下來。
然而呂布攀回它身上的目的,卻絕非是要靠騎術繼續衝撞。
於眾目睽睽之下,這穿著花里胡哨的年輕楚將,居然自那高大馬背上站了起來!
這會兒是馬僅得粗製的鞍,並無馬鐙,呂布卻奇蹟般站得穩穩噹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