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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問起我的那幾個問題,我至今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君橋皺皺眉,「他怎麼突然提到柄山派?還有令丘山上的姒妃墓……朝廷之事我向來不多關注,故此也沒有聽說過姒妃這個人,不過令丘山風水奇好,好多年前的確就已被皇家人占據並開鑿陵墓。按理說,倒斗之人應不會盜取當朝皇家的墓的,膽子也太肥了些,最起碼,當朝皇族人的陵墓都有重兵把守。若柄山派能夠去那姒妃墓倒斗……」
南泱接道:「或許姒妃墓周圍並無朝廷的兵,柄山派的人才會去那裡。」
「這說不通,既然是妃子,沒理由不派兵將去……」君橋正喃喃著咕噥,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猛地抬頭,手裡的碗重重放在台子上:「糟了!」
「怎麼?」南泱手裡動作停下,抬眼看君橋。
「昨日回來我尚在昏迷,今日醒來也沒有多加思索,既然自從進城後焚天門就已經開始監視我們,那麼現下我們下榻的客棧他們也自然知道……輕歡傷重,我竟沒有第一時間轉移躲避地方……」
南泱和君橋對視片刻,陡然色變,兩人同時扔下手裡的東西,飛速向客棧樓內衝去。
二人到達房間的速度已非常之快,但之前留下輕歡獨處的時間已太長,她們推開門時,床上的被子捲縮在床的一角,床上的人已不見蹤影。
第58章
南泱面色瞬間冷了下來,幾步上前,向床榻探手一摸,鎖緊了眉:「尚還溫熱,離開不久。」
君橋忙道:「我現下立馬吩咐他們轉移藏匿地點,然後分頭去尋。」
「等等,」南泱止住君橋的動作,「應不是我們所想那般,輕歡雖傷重,但意識尚且清醒,如果她是被人強行擄走,床單應不會似這般只起了幾道褶皺。從被子的堆放和床沿的整亂程度來看,倒像是她自己下的床。」
「所以,她或許就是自己離開散散心去了?」君橋鬆口氣,搖搖頭笑道。
南泱擰著眉仔細環顧四周,看見堆疊在床腳的一堆衣物時,目光凜冽了幾分:「她原先穿的那套男裝不見了。」
君橋走到桌邊,正想倒杯水喘口氣,就瞄見了茶杯下面壓著的一張字條,笑道:「你看看,光顧著著急,露看了這東西,這不是她留下的字條麼?」
南泱上前,接過字條查看,字條上面簡略地寫了幾個字:
出門閒走,務必安心。
「怎樣?是她的字麼?」君橋端著水飲了幾口。
南泱心中懸著的思緒暫且放了下來,字條上確實是輕歡的字,但她心頭仍有些惴惴不安。
「無論如何,現在不是尋常時候,還是要立刻尋回她,馬上離開中陽城。」南泱定定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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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陽城城內某巷道口,周圍路過的雜人不多,此時又恰是黎明,天色昏昏暗暗,若是在這偏僻的地方殺個人,都不會有人察覺。
輕歡一手攏著凌亂的衣襟領口,一手捂住胸口微微喘氣,一邊喘一邊抬眼看面前的女人。
「你……到底想做什麼?」
妙善略微歪著腦袋,站姿中有著說不出的風情,她低低笑了一聲:「你說呢?自然是殺了你。」
「你若要殺,何苦費這麼大功夫?……你是聞驚雷的手下,咱們之間有什麼淵源值得你私下來找我?」輕歡眯著眼睛,緊緊盯著妙善看。
她剛剛在床上躺著的時候,忽然窗口裡就跳進來一個人,她立馬驚出一身冷汗。本想著妙善會直接取她性命,妙善卻只是將匕首抵在她脖子上,逼著她隨意撿了件衣服穿了,又逼著她親手寫了一張字條壓在桌上,才拎著她的衣領將她帶了出來。
輕歡腦子雖昏沉,卻還是能夠想過來,若妙善是聞驚雷親自派來的,定不會做出這一串舉動。而妙善逼著她做好那些善後的事,明顯是不想讓客棧里的人懷疑她來過,甚至是想讓她們誤以為是輕歡自行外出。
可為什麼呢?
妙善勾著唇角嫵媚地一笑:「也好,不逗你。的確不是門主派我來的,是……另一個不得了的人呢。他叫我尋你出來,告訴你一件事情。」
輕歡腦子裡一團霧水,怎麼……又多出來一個人?
「我曉得你當時在外面聽見了一些東西,」妙善微微揚了揚頭髮,笑得愈發詭譎,「你一定記得,姒妃墓,對不對?」
「是……」輕歡低聲應道。
「主上讓我告訴你,千萬去姒妃墓看一看,那裡……」妙善低頭陰陰地笑了笑,「有你想要知道的東西。」
輕歡聞言莫名一抖,聲音都帶了些顫:「為什麼是我?為什麼……你們不找別的人,偏是我?為什麼……會有我想知道的東西?」
「你去了自然就知道。不過,這件事情不要和任何人說,包括你師父。有些事情,她明明曉得,卻一直瞞著你……呵呵呵,你自個兒明白就好。」
「你不是聞驚雷的人,你另有其主,我為什麼信你的話!」輕歡皺緊了眉看著妙善。
「你我素昧平生,我只是得了我主子的命來提醒你,你最好把這件事爛在肚子裡,自己好好揣摩思忖,不要急著把所有事情給你師父說……等去了姒妃墓,你大約就能明白了,呵呵呵呵……啊,還有,如果沒有頭緒,便去問問柄山派的人罷……」妙善笑意愈甚,腳步漸漸往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