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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橋又想起什麼,轉頭問道:「輕歡,你來主廳找我有什麼事嗎?」
「師父擔心你纏上些麻煩事,讓我來瞧瞧。」
「她擔心我?」君橋牽強地笑了笑,「你先回去罷,替我謝過你師父。」
輕歡嘆口氣,便先徑直回了客房區。
輕歡走到房門口,莫名覺得哪裡怪怪的,卻說不上來。她在門口呆了好一會兒,才推門進去。
屋裡很乾淨整齊,一如她離開時候的模樣。南泱端坐在桌邊,端著一杯茶水慢吞吞地喝。見到她後,南泱擱下茶杯,輕聲道:「回來了。」
「嗯,發生了些事,回來得晚了。」
「是有點晚,餓了麼?我去叫人端點飯菜來。」南泱聲音很輕,聽起來竟含了抹不同與往日的溫柔,還有一點點被掩飾起來的虛弱。
「怎麼,不關心關心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發生什麼,都及不上你餓了重要。」
輕歡輕笑了下,搖搖頭:「是師父餓了吧?算起來一整天都沒吃東西了。不曉得師父吃不吃得慣中原這邊的食物,我還是親自去廚房做幾道菜吧。」
「……我同你一起去。」
南泱站起身來,慢慢走向輕歡。她的目光中盈盈一抹令人心疼的落寞與留戀,好像在走向一個她永遠都夠不到卻極渴望去觸碰的幻夢。
輕歡卻沒看見南泱的這抹神情。她目光看向門外,笑道:「好啊,師父雖然不擅下廚,但要是常年在我旁邊學著,多年後也就能學會了。」
「是,許多年後,我定就學會了。」南泱拉住輕歡的手,跟著她走出門外,口中輕聲呢喃,「許多年後,我學會了,便只做給你一人吃。」
「沒事,不急,我們有好幾十年呢。」輕歡的聲音裡帶著笑意。
南泱低垂了眉眼,隱在袖口中裹了紗布的右手微微顫抖。
第64章
「手怎麼了,怎麼這麼涼?」輕歡握緊了南泱的左手,皺了皺眉。
「我的手慣常是涼的。」南泱淡淡回道。
輕歡上下打量了一下南泱,目光鎖在她藏得有些刻意的右手上:「你那個手怎麼了,怎麼藏那麼深?」
南泱抬眼對上輕歡的眼睛,也不再掩飾,翻起纏著紗布的右手給她看:「瞞不住你,你走了以後,我倒茶時不慎打碎了茶壺,被碎片割了手。已包紮過了,無大礙。」
「你活了這百餘年,怎麼還這麼不小心,果真是個尊主,被伺候慣了」輕歡皺著的眉一直沒舒緩,捏著南泱的右手腕仔細看了看,「一會兒回去了,我再給你上一次藥。」
「不,不許你幫我上藥。傷口很難看,你不要看。」南泱縮回右手,眼睛垂下。
「一個傷口而已啊,再說,你身上哪裡我沒看過,有什麼還不許我看的……」
南泱耳朵尖泛紅,若是平常兩個人在屋裡說說這樣的話,她倒也不覺得什麼,可這正走在路上,旁邊還時不時經過幾個亂花弟子,埋在骨子裡的矜持讓她忙喝止輕歡:「放肆!」
「是是是,我尊敬的師父大人,我放肆,」輕歡語氣中帶著寵溺,抬手揉了揉南泱的頭髮,「那你好好照顧自己,別傷了自己,叫我擔心。」
「……」南泱不禁暗忖,分明是她照顧了這小崽子十幾年,怎麼到頭來,還要被她調笑。
「其實不必這麼麻煩的。」南泱忽的開口。
「嗯?」輕歡不解地哼一聲。
「中原的飯菜,我不是吃不慣。不用你親自下廚,這樣很麻煩。」
說話間,兩人已到了客房區的廚房,輕歡拉著南泱進到廚房裡,邊走邊回道:「我喜歡你,師父。因為喜歡你,所以總想為你做些什麼,想為你付出一些,要不然,我會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我的喜歡。」
「你說話其實……可以不必如此直白。」南泱終究不太耐得住輕歡太熱情的情話,只因她不留意的幾句話,便已暗自紅了耳朵,「我心裡清楚的,說出來總歸……不成體統。」
「有嗎?……啊,說起來,我的確從沒聽見過師父親口對我說喜歡我之類的話呢。沒事,你習慣就好了啊,我以後天天給你說,說好多好多遍。等你聽習慣了,你或許也就會開始對我說些甜言蜜語了。」輕歡笑著搖了搖南泱的手,十足十的孩子氣。
廚房裡這時候沒有旁人,只有她們兩個,輕歡倒可以放肆一會兒。
南泱面上沒有大的波瀾,耳尖的紅卻又重了點。她沉默一會兒,終於還是縱容道:「……須得在無人的時候。」
「是,師父大人。」輕歡笑著傾過身子,在南泱唇上飛快親了一下,然後輕快地走向廚台邊,愉悅地撿起一些菜清洗起來。
「你去君橋那邊,遇見了什麼事情?」南泱在一旁,一邊看輕歡切菜一邊問道。
「我們大意了,」輕歡的語調忽然沉了下來,「北口機關繩梯被人刻意損壞後,少谷主已料到後面綴了危險的人,卻未及時與谷中溝通聯繫,後才知曉,有另兩個機關繩梯早一天便就壞了。等我們趕到最後一個繩梯時,也……來不及了。」
「有人想要將我們困在亂花谷中。目標是誰……你我?還是君橋,或是先進來的柄山派弟子?」南泱皺了眉,仔細思索。
「師父,我總覺得,一切表象雖零散,在背後卻是連成一股的。可我想了很久,也想不太明白。」輕歡洗淨了兩個西紅柿,將它們放在案板上切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