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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輕歡的身體顫抖得厲害,聲音也是發顫的。
「嗯?我有哪點遺漏了嗎?……哦,對啊,最重要的忘了告訴你了,門主和姒環生的那個小女兒,就是你呀,傻丫頭。」
第86章
「你胡說!聞驚雷的女兒不是早在當年便死了麼……怎可能……」輕歡的聲音顫抖得越來越厲害,她努力搖著頭,似在極力否認這個事實。
「是,當年的確死了。咱們破掉迷陣後掉入的那個墓室,可還記得?裡面有一具童棺的,那原本,就是屬於你的墓室。……至於後來嘛,柄山派這一群不知死活的傢伙從亂花谷那邊挖了個洞鑽到這墓中,誰知道他們幹了什麼,你的遺體就不見了。門主氣得不得了,下令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派出原先的十二暗衛在全天下尋找,找了這許多年也沒找出個名堂。我前陣子和門主一起來到中原,不是和你們還在中陽打了個照面?那時我見你有蹊蹺,後來離開門主單獨來調查,果真查出你來歷不明,而你的一切特徵,都與門主要找的人吻合!」
「你胡說……你胡說……我不相信,我絕不可能相信你!」輕歡瘋狂搖著頭,眼眶紅了起來。
「我就知道平白告訴你你不會相信,所以才帶你親自來到這裡。看看吧,上面棺槨里那個人,就是你的親娘,當年曾見過你的劉五河也在,你同母異父的親哥哥也在,你不信哪個?就說這墓室門口的狴犴機關,為什麼只有他聞驚雷的血能開啟的機關,被你的血開啟了?!」
「我不信……劉前輩,前輩不是這樣說的……」輕歡的眼眶越來越紅,裡面斑斑點點閃著光亮。
在一旁一直聽著的劉五河長嘆一聲:「輕歡姑娘,雖然你現在長大了許多,但我還是能在你身上辨認出當年在墓中見過的那孩子的影子。尤其是那顆硃砂痣……一點不差。抱歉,之前並未告訴你全部實情,只是不想給我自己招惹禍患。」
「你們都騙我!都騙我!哈哈,我無父無母了十幾年,你忽然告訴我這些事,你以為我會信嗎!」
妙善嘆息著搖搖頭:「你在逃避什麼?是不願相信自己作為聞驚雷的女兒,被仇家北罰收養了十多年,還是不願接受陪伴你這麼長時間的師父就是當年親手殺了你和你生母的兇手?」
「住口!不許你說我師父!我師父才不會……她才不會殺人,她絕不可能殺人,絕不可能……絕不可能……」輕歡的語氣已近乎瘋癲,有眼淚順著她的鼻樑流下,苦澀地滑入她的口中。
「不可能?」妙善冷哼一聲,忽然起身抓住輕歡的衣領有些粗魯地將她拎起來,半拖半拽地把她拎到最高處的棺槨旁,將她的臉按向棺槨蓋,「你看清楚了,裡面躺的那個人,是你親生母親!你敢對著你的血親,再說一遍『我不相信』『這不可能』?你真是蠢得可憐。」
「我可憐?我可憐?」輕歡睜大眼睛,淚水在她的眼中悠悠打轉,她語氣濃重,似是不可置信,「我可憐……哈哈哈哈,我可憐……」
妙善皺著眉看輕歡,又微微俯下身,在她耳邊放柔了聲音對她輕聲說道:「想一想,你平日裡最親近的師父,你從小到大依賴的師父,在你幼小的時候殺了你的母親,差一點殺了你的父親,也差一點殺了你。而你的母親的遺體就在你面前的棺槨里,大仇未報,屍骨未寒,你還認賊為師。你該如何面見你的父親,有朝一日你壽終正寢,又將如何面對你的母親?」
「你別說了……不要說了……」輕歡痛苦地捂著頭,紛亂的思緒在她腦中來回激烈碰撞,讓她腦袋像是要爆炸一樣。
「傻姑娘,不要逃避。你應該恨她,你下次見她,應該拿起你的劍殺了她!南泱和其他北罰的人都是偽善,口口聲聲說自己是修道人,不還是殺了無辜的生命?不但如此,所有的皇族,所有的亂花弟子和北罰弟子都將是你的仇人。不要猶豫了,這有什麼好糾結的呢?只有焚天門才是你的歸屬,只有門主才是你真正的父親,他才會給你你最需要的親情,還有少主的至高地位。我們才是同類……我們才是同類啊……」
「你為什麼,為什麼要讓我知道這些?」輕歡努力撐起上半身,艱難地揪住妙善的衣襟,目光灼熱滾燙,「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如你所說……我本來就是應該死的……我不應該活著。我不要做任何選擇……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吧……哈哈哈,我死了,就不會有人去殺師父了,我就不用去殺師父了!我不能殺她……我不能恨她……我還要把剩下的幾十年時光都賠給她,我還要嫁她,我還要給她做一輩子飯,我會是全天下最愛她的那個人,我怎麼可能恨她……」輕歡說著說著痛哭起來,哭得泣不成聲。她覺得心臟很痛,絞痛得讓她喘不過氣。
妙善摸上輕歡揪住她衣襟的手,喃喃道:「你還在留戀她,還在相信她。別傻了,她要是知道你是聞驚雷的女兒,一定毫不猶豫地殺了你。在她們那種偽善的修道人心裡,天下大道才是最重要的。」
「妙善!住口,別再用這種鬼話哄騙我妹妹!」邊子趁紅著眼咆哮道。
「你妹妹?呵。」妙善嘲諷地笑了笑,似乎沒有放在心上,她又低下頭扶起輕歡的肩,「傻姑娘,好好想想,究竟誰才是真正為你著想的人,門主是你的至親,他會害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