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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棠噗哧一下笑出聲:「你又耍什麼寶?是不是平日太寵你,你皮癢了?」
「才不是。」輕歡想到師父那冷冰冰的語氣哀嘆一聲,一定生氣了吧,「我幹了壞事,師父要打我。」
「師父那冷淡的性子,怎會生你的氣。你這搗蛋鬼,到底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
「那個……」輕歡想到緣由,臉上又一紅,口裡含糊不清地說著,「師姐你別問了……」
「好吧。那帶這根去吧,顯得有誠意。」雲棠壞壞地挑出一根最粗重的。
輕歡那表情都快哭出來了:「這麼粗!打手心裡會骨裂的啊!」
雲棠挑眉:「那挑根最輕的?長長細細的,抽起來會更帶勁。」
輕歡小腦瓜飛快運轉,其實粗的細的都疼,要不就把這些都帶去讓師父挑,顯得有誠意,沒準師父被自己的誠心感動就不打了呢。
輕歡狡黠一笑,把一堆大大小小的各種戒尺往懷裡費力一抱,往南泱寢宮跑去。
南泱很顯然已把那句戲言拋到腦後,她一路奔波風塵僕僕,回寢宮後只想淨身沐浴。
呵退所有侍女,南泱獨自站在浴池邊準備脫衣洗浴。
白色衣袍被一件一件輕巧褪下,露出細長瑩白脖頸,以及弧線完美的肩廓。長長的柔軟黑髮流瀑般散下,白皙纖瘦的誘人腰身隱約閃現,背部美麗的蝴蝶骨隨著她的動作翩然躍動,腰部曲線的起伏足以引起天下所有人的邪念。
南泱的身材極為勻稱,腹部因習劍而細膩緊緻,肌肉輪廓隱隱形成一個「川」字形狀。
誰能想到,那一襲飄逸禁慾的白袍下,是這樣令人氣血上涌的美景。
南泱將半個身子沉入熱氣瀰漫的浴池,閉目冥思養神。思緒不知怎麼想到半個月前。
她用了五天抵達華山,按理說起碼要留足一個月以上再返回才合乎禮儀。期間不斷收到來自於雲棠的飛鴿傳書,讓她一天都不能安心修煉。
信里十封有九封都要提到輕歡。雲棠說,自從她來華山後,輕歡時常發呆,晚上睡覺會偶爾哭醒,有時候說夢話都在叫著師父。飯也不好好吃,南泱才走沒幾天,眼看著輕歡那張小臉就尖了不少。
南泱感覺自己去了趟華山什麼都沒幹,就是花了五天跑過去然後住了一陣,吃了幾頓華山派的伙食,除了發現華山菜里土豆多而北罰的菜里青菜多以外,一點收穫都沒有。
她總覺得心裡在惦念什麼,或是說在等什麼。
浴池裡水氣氤氳,熱氣為南泱白淨的臉染上一抹潮紅,清冷脫俗的臉上竟模糊有了一絲嬌媚。
「師父……」
「哎,你別進去,尊上正在沐浴……」
「師父叫我來的,你別攔我。」
聲音瞬間就到了門檻處,南泱眉頭一斂,迅速起身,帶起「嘩-------」一聲巨大水聲。還不過一個眨眼的功夫,衣架上的白衣就飛起,轉瞬便套在南泱嬌好的身軀上。
輕薄衣衫被水濡濕,十分貼合地黏在南泱身上,發尾和脖子尚還在滴水,襟口微敞,露出雪玉般的肌膚。
輕歡一腳剛剛踏進門檻,看見南泱這身形容,目瞪口呆,傻呼呼地抱著一堆戒尺愣在原地。
「叫你晚上來,現在是什麼時候-------」南泱眉間慍怒,往窗外一看。黑沉天空勾著一彎細細的上弦月,周圍不見一顆星星。她聲音戛然而止,氣氛一時沉默。
空氣似乎都凝固下來。輕歡緊張地吞口水,清晰地感覺到胸腔里的心飛速有力地跳動。
許久,南泱才回過神:「哦……原來已經天黑了。」
「是……徒兒唐突……」輕歡覺得現在說話莫名的不利索,差點把舌頭咬了。
師父真的好美,是她見過最美的人。雖然她一天到晚都呆在北罰也沒見過幾個人。輕歡晃晃腦袋,覺得自己現在狀態怪怪的,有點暈,或許是浴池裡的熱氣太濃了。
「你……拿著這麼多木棍做什麼?」南泱一時沒想起來。
「師……師父早先說的,叫我帶著戒尺來找您……」
南泱走上前,靠近輕歡微微俯身,還未整理好的白衣和沐浴後身上愈發濃郁的梅花香氣,都讓輕歡心裡一窒。
「我記起來了。正好,就拿這一根吧。」南泱抽出一根細長輕巧的,放在一邊的桌子上。
輕歡傻傻地點頭:「哦……」
「拿著它,去梅園等我。今天就教你北罰入門劍法。」
輕歡一愣,趕忙恭敬跪下:「謝師父。」
晚風清冷,引起小面積的殘落梅瓣兒輕輕飛舞,風順著些許醒神的梅香吹入輕歡鼻中,和南泱身上慣有的味道一模一樣。
北罰山地處極北,常年落雪,平常花草根本不能存活。只有這一園梅樹,常開一樹粉白梅花,為這冰天雪地單調的白添上一點色彩。
南泱喜歡梅花,常來梅園打坐。鋪滿地面的粉白花瓣好似仙境,一朵一朵盛放的小小梅花不但好看,更多時候也被拿來練劍。有那麼一段時間,南泱執著於用劍在細碎花瓣上刻字,且花瓣不能被力道打下枝頭。
輕歡拿著戒尺在梅園裡等待南泱,不知多久,肩頭飄落了零星梅花。
南泱不知何時站到了輕歡身後,手裡拿著一柄雪青長劍。
「你的警惕性真差。」南泱嗓音淡漠不著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