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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一時尷尬沉默。
兩個絕色女子一同站在路邊對視,一個白衣如雪,超凡脫俗;一個沉靜秀雅,眉目如畫。一時間引來許多行人側目。
「姑娘也喜歡這個?姑娘拿去吧。」青衣女子先開口,口吻謙卑禮貌,眼神中沉澱著超過她年紀的成熟的沉穩。
「多謝好意,我只是看看。失禮了。」南泱微微頷首,示意後轉身離開。
才邁兩步。
「姑娘留步。」青衣女子又叫住南泱。
「何事?」南泱停住,吐字是慣有的清冷。
「我記起來了,我認得你。七年前還小的時候,我見過你。」青衣女子朝南泱走近幾步,唇角含笑,「你是……南泱,對麼?」
南泱再次打量青衣女子,可實在一點印象都沒有:「我不記得你。」
「呵……不記得我了……可你應當聽說過我,我叫君橋。」
「原是少谷主。」南泱微微挑眉,她還是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亂花谷的人。
「七年了,南泱尊主還是當年的模樣,一點也不見老。我七年前,約莫才到這裡罷。」君橋在自己胸口比劃一下。
南泱只是禮貌地應一聲:「嗯。」
「竟然在夜市里碰見了北罰的尊主,還……和尊主一同看中同一塊面具,實在有緣。」君橋看著南泱,笑意漸深。
「少谷主也去洛城麼?亂花谷其他人呢?」
「我是去洛城,其他人先去驛站安頓了,我得空來這邊轉轉。北罰……居然派了尊主親自去麼?」
「還有我的師兄,現也安頓在驛站里。」
君橋有點吃驚:「來了兩位?……嗯……既然咱們是一個住處,何不一同走兩圈,結個伴?」
南泱淡淡回道:「不了,我這就回去。少谷主慢逛。」
君橋又道:「等等。」
說著,君橋抬起右手,忽然有一隻小巧的鳥兒從她袖口飛出,繞著她飛了一圈,靈巧地落到了南泱的肩頭。
南泱側臉去看,細看才發現,這鳥竟是木頭做成的,精細的木質骨骼巧到了極致,鳥頭及鳥翼栩栩如生,剛剛飛的那一圈,分明和活鳥無甚差別。
她知道亂花谷擅長天工機甲,卻從不知,竟都達到了這樣的水平,可以和活物相提並論。
「今日算是初見,一點小玩意兒,聊表心意。」君橋拱手道別,「尊主慢走。」
亂花谷做出來的機甲,定然不止好玩那麼簡單。這一隻小小木鳥,用處定然頗多,而且被君橋隨身攜帶,定不是俗物。南泱沒有推辭,收下後同君橋道謝,轉身便踏著輕盈慢步,漸漸消失在人群中。
君橋看著南泱離開,定在原地許久不動,望著南泱消失的地方出神。過了很久,才緩緩轉頭,看向那塊白玉面具。
黑夜街道邊的燈火照在瑩潤白玉上,原本冰涼的白玉被昏黃光線鍍上一層溫暖光暈,更顯別致。
第17章
離喻修和南泱離山,轉眼已過了半月。
這天是個好天氣,又是正午時分,北罰難得的出現大太陽,明晃晃的,在雪地里像是撒了一地金子般,看起來溫暖舒適。
憑子徠心情很不錯,遂親自帶著一眾小弟子去往藏書閣,給他們放放羊。這一眾弟子,恰好就是輕歡疏雨那一群才入的小弟子。
去往藏書閣的路上,疏雨見輕歡只顧瞧著旁邊白茫茫的雪地,臉上也沒什麼情緒,就跑到她身邊拉拉她的袖子:「輕歡,想什麼呢?平時總耗在鴻飛閣,今天難得一起去藏書閣,還不開心?」
輕歡囁嚅:「沒有……在想……有一個劍招,總是做不到那個位置上。」
疏雨拍拍她的肩:「你已經很努力了,白天修課,晚上還熬夜做那麼多事,練劍讀書作畫……說到畫,你畫了多少了?」
輕歡拍拍自己隨身帶著的布袋:「畫了大半,但時間總是不夠。所以今天好不容易得閒,就拿上了,一會兒去藏書閣再接著畫。」
「突然想問問,尊上她……究竟有多少歲了呢?」
「這個……我問過,師父說,大約一百一十多歲罷。我問師父詳細是多少呢,師父說,她也記不得了,活久了就不記這些了。」
疏雨若有所思摸摸下巴:「果真……那麼生辰總該記得吧?你將這畫作為禮物送給她不是很好?」
輕歡皺眉搖搖頭:「我也問過這個,師父說,她也不清楚她的生辰。她說修道之人不在乎這些的。」
疏雨扯扯嘴角:「尊上還真是……活成神了啊……」
說話間,一行人已經到了藏書閣,北罰的藏書閣儲書非常豐富,藏書閣整整七層,修建成寶塔樣子,和其他宮宇不大一樣,藏書閣漆成黑褐色,看起來格外的莊重厚實。
憑子徠將小弟子帶進去,道:「你們在一層和二層可以隨意翻閱,記得看完將書放回原位,所有書都有詳細分類,不可擾亂。三層和四層的書你們看不懂,就不必去看了。五層及以上是禁/書區,你們絕對,絕對不能上去,違者將被逐出北罰宮。且散了吧。」
「逐出北罰宮啊……這麼嚴重,也不知道五層以上都放了些什麼書。我猜,是關於很厲害但是很危險的劍術書的。」疏雨邊走邊和輕歡說。
「可能吧……我先去找個清閒地方,你自己看書吧。」輕歡沖疏雨擺擺手,似乎對所謂禁/書一點興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