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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感覺時間不太對勁地時候,走出錄音棚,整個別墅已經一片寂靜。狂歡基本結束,艾拉一看安琪爾消失了就立刻編造了種種理由讓大家滿意而歸,連屋子都大致收拾好了。艾拉也滿是壞心眼地離開了。安琪爾察覺蕭永想要離開的意思,甚至是一離開將來很難有機會再碰頭地意思,一下子難過了起來。她挽留蕭永再一起喝酒。蕭永想想他們之間的相處,還是答應了。他們喝的不再是香檳,而是威士忌。安琪爾也耍起了小心眼,她從傾訴者變成了傾聽者,努力調動蕭永的情緒,將他那些有趣或者傷感、平淡或者繁雜的經歷挖出來……身在異鄉,哪怕當時已經非常成功,卻也掩蓋不了心底的那種難以發泄的。強烈鬱積著地寂寞,和永遠缺少的歸屬感。當蕭永的談性給成功發掘出來,他喝酒的速度也越來越快了。而終於,安琪爾成功地讓蕭永醉倒在自己家裡。她拖著蕭永去了自己的房間,仿佛小媳婦似的幫蕭永脫掉了衣服,看著蕭永入睡……而她給《滾石》的那張照片。就是在第二天早上拍的。嚴格來說,當時他們之間還沒發生什麼。
一直到蕭永醒來,看到自己和安琪爾一絲不掛地躺在一起,也算是徹底明白了少女地決心。而既然是這樣,既然已經到了這說不清楚的一步……那麼,那麼也就卻之不恭了。本來蕭永是準備和安琪爾好好相處的,他珍視安琪爾那種在熱烈和叛逆背後的正直和純潔,但是,不幸發生了讓他不得不悄然離開美國的事情,而他的健康。這時候已經成為了他很難跨越地一道坎。
安琪爾坦承自己知道蕭永身邊永遠不缺美女。也知道蕭永現在會有這樣那樣的顧忌,他甚至把自己那天和安娜·門捷列娃的那番自己很吃癟的對話都透露了出來。引起一片鬨笑,讓節目現場陷入混亂的同時,卻也表明了她的決心。這樣在幾乎全世界人的面前透露自己對蕭永的愛意,絕不是一個演藝界的名人通常會做的事情。但安琪爾做了。她甚至說如果為此會犧牲自己地歌唱事業和演藝生涯,她也不在乎。那幾乎就是一個「輸了你,贏了世界又如何」地宣言。這種熾熱而強烈的情感,和她對蕭永地感情,或許會讓她失去一部分歌迷,但實際上卻讓那些一直堅定支持她,一直感受到她的執著的歌迷們越發鐵桿了。不過,鐵桿歸鐵桿,敵視蕭永則是那中間的一部分人現在堅決要做的事情。
而當這種情況變成八卦和時尚媒體上熱炒的話題,當一大幫神經兮兮的媒體要求採訪蕭永的時候,蕭永終於還是忍不住,給安琪爾打了那個電話。安琪爾對蕭永沒有任何怨懟,只是說,她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她不會放棄的。如果蕭永願意,她隨時都會是最好的女朋友,不必擔心將來會不會照顧他的問題。別說蕭永只是有可能失明,哪怕蕭永再慘再十惡不赦,她仍然如此。但如果蕭永沒這個想法,或者暫時沒這個想法,那不必放在心上,就當她是借著蕭永現在出名給自己炒作一下好了。
而這種說法更讓蕭永無語。他只能斟酌著語句,先詢問安琪爾來上海開演唱會的進展情況,詢問了一下新專輯的進展,答應會幫著出主意,會到時候聽候調遣去拍封面和內頁。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自己能夠向安琪爾承諾些什麼。
盤整工作室的各種工作,並沒有占用蕭永多長時間。但召集那些實習攝影師和現在被稱為影友團的成員,進行培訓安排卻用了足足兩周。蕭永的號召力擺在那裡,他公布了準備對這些人進行一共四場,兩個主題的講座之後,當天晚上報名人數就滿了。而外界還有許多其他的攝影師、媒體想要擠進來聽。好在現在自己有場地,整個園區都是蕭永說了算,一個人都不會多放進來,這種主場作戰的感覺,大家覺得還是很不錯的。
雖然受到熱捧,但蕭永卻不很滿意自己的狀態。光之庭院的成員們很快就要來了,他們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會給整個中國攝影界帶來什麼呢?蕭永不很清楚。而他自己,現在在有了偌大名氣,受到許多關注之後,接手的項目反而少了。攝影師可是一個很講性價比的工種。一些GG客戶會指定聶信、朱漪泓拍攝,也歡迎蕭永參與,但很明白蕭永不會隨意放低身價。實際上,他也放低不了了。由於曝光度稍微有點高,他還得等外界稍微忘卻了一點他這個人,尤其是等《滾石》雜誌造成的風潮稍稍消褪之後,才會有機會背著相機一個人出去拍攝城市裡的各種生態。這是他非常喜歡的工作,雖說現在雜誌的混拼版面靠著影友團的人海戰術,可以不那麼依賴蕭永,但這種好玩的事情,蕭永寧可自己來做。
不過,麻煩很快就找上門了。托尼·阿爾梅達居然親自給蕭永打來了電話。蕭永為他拍攝的肖像,他自然是非常滿意的。那張照片充分糅合了他身上兩種似乎不太一致的氣質:一面是教父式的威嚴和冷血,另一面是家長式的溫和和關懷。那張照片看過的人不多,但已經讓家族裡一個玩攝影的晚輩一見到就怔怔地說不出話來,盯著照片看了足足兩個小時。有些東西,只有專業人士才能明白有多難。
托尼的確是個投桃報李的人,而且,這次他找蕭永,絕對和生意有關。他的聲音在電話里顯得很爽朗,義大利式的英語呼啦啦地蹦出來:「蕭,我找你,是和你談一筆大生意。」
蕭永並不知道,這個黑手黨教父打來的電話會不會被監聽,但和這麼個人物提到「生意」這種詞彙,並不讓人愉快。蕭永苦笑著說:「阿爾梅達先生,麻煩您就說吧,有什麼我能效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