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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的想法是,好好培養盛夏,過個十來年。盛夏大學畢業之後,在集團里稍微歷練個一兩年,就直接坐上盛家主事者地位置。到時候盛緒年應該可以拿著很大一筆錢,去專心管他自己偷偷建立起的產業來了。老爺子一直不干涉盛緒年的一些小動作,也正是因為他覺得自己用盛緒年壓制這一輩的人,讓他們這些人在盛夏上位之後沒辦法有足夠的對家族產業的影響力和控制力,沒辦法擺叔叔伯伯地架子,對盛緒年來說並不算很公平。那些盛緒年利用了不少盛家的資源建立的產業,就當是給他一點補償。但是,現在這事情看起來。盛緒年恐怕早就知道老爺子對自己的信任是別有用心的。一直在琢磨著別的出路呢。而要是讓盛緒年這些動作都成功實施,盛世貿易在許許多多生意上都會受到他的長期鉗制。哪怕盛緒年是自己的兒子,這也是不能容忍的事情。當然,老爺子並沒有直接讓盛緒年退下來,而是給他一個月的時間,真正平息這件事情,不管是媒體、那些供貨商還是其他方面都得搞定。另外,老爺子也宣布了以後他會多管著一點盛家地那些事情地。在三個月之後,盛緒年的職權僅限於盛世貿易這一塊,而其他業務,老爺子將有選擇地交給其他人。其實,老爺子雖然說是自己身體不好,但多半只是託辭,老爺子自己現在地年齡和身體條件,很有可能復出,重新執掌盛世集團。而那對於盛緒年來說,則是滅頂之災。
離開了老宅,盛緒年的面容仍然平靜。和老爺子的對話,被老爺子訓斥,當然是讓他非常不爽,但在其他人面前,這一老一少兩個,誰都不會在任何方面表露半分情緒出來。
「這事情有蹊蹺啊……」到了項原身邊,盛緒年才一邊喝著酒一邊鬱悶地解釋著現在的情況。
「你還能抽身麼?」項原問道,這整個布局他參與的不多,並不了解現在盛緒年到底在這個窟窿里陷得有多深。
「錢的問題麼,我扔下去了不少錢……不比以前陸陸續續給青石基金那幫人的多,但是這次的錢可是很有發言權的。當然,我可以撇清關係,但這筆錢就別想拿回來了。原先還唯恐這筆錢不多,在青石基金里沒辦法獲得足夠的發言權,現在,呵呵,為了保住自己正經生意的那塊,這塊只能捨棄掉。我不出面,就讓青石基金和老爺子去較勁。老爺子雖然幾年沒出來做事情了,但他的想法我能猜到些,怎麼都不能讓這些供應商和合作夥伴和黑道掛上鉤……他不是不和黑道打交道,只是在這方面很堅持。多數會用合理的價格從青石基金那裡把那些企業贖出來。這就等於是我白白將這七千四百多萬扔給了青石基金。他們要是認這筆錢,覺得那是我給他們的恩惠,那倒也算了,我認了。但是,青石基金是這麼好說話的麼?他們只會覺得,我出爾反爾,說不定還要私底下怨恨我呢。我現在還沒把這事情跟他們說,實在不知道怎麼開口啊。這次,可真是被整慘了?」盛緒年嘆道:「可恨啊,就那個小小的記者,壞了我的大事。」
「那小記者背後有人支招麼?」項原問。
「當然,那些資料,是誰都搞得到的麼?每個公司的底子都摸清了,這種事情,就那個小記者是怎麼都做不到的。我派人查了,是有人把一箱子資料直接快遞到雜誌社,給那小記者的。查不到是誰……不過,想想也知道,在這那麼短的時間裡做到這樣的事情,肯定不是籌謀了一天兩天了。沒想到,光涌集團、蕭永、楚弘……這些人居然能把我逼到這個程度。嘿嘿,居然把老爺子都驚動起來了,我還真沒想到……可恨啊!」
盛緒年咬牙切齒,既是惱恨蕭永和楚弘就這麼擺了自己一道,也是惱恨自己居然沒看出來其中的風險。不過,他也有些佩服他們,雖然他現在幾乎完全確定就是光涌集團那邊布置的事情,因為除了他們,似乎沒有人能從中得益,但是卻也暗自讚嘆,光涌那邊果然是對媒體力量運用得出神入化。而無形之中,他們對於媒體的使用、影響,通過借勢,能做到許多其他人做不到的事情,他們的影響力被放大了好多倍。
他們現在的資產等各方面都還只是起步階段,不少人能看到其中的機會,能預估在五年、十年之後光涌集團在數字影像、網絡圖形以及在時尚產業鏈上能夠有什麼樣的發展,但是,那畢竟不是大家熟悉的行業,想要進入這個行業的人不會很多。而想要進入這個行業的,還不見得有那樣的切入點。如果真的是那種有著很大一筆錢又信任蕭永等這麼一批人,並不要求在這樣一個集團里能有多少發言權的話,那光涌說不定能給這樣的投資人帶來非常豐厚的回報。但是,現在這樣的人越來越少了,或者說,有那麼多錢而又要無欲無求的人,幾乎不可能存在。以前的哲人說,所知越多,未知也就越多。而在金錢和權利的這個領域,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項原聳了聳肩,他很無所謂地說:「那你準備怎麼辦?不反擊的話不是你的風格吧?」
「嗯。」盛緒年點了點頭。蕭永做出這樣的事情,就得做好準備,承受後果。他淡淡地說:「先從我不太當真,但蕭永會很當真的事情開始吧。」盛緒年已經派人去找韓惟君和盛夏,準備讓他們再次被完全控制起來,現在,這還是他說得上話的地方,他自然不會不去利用。然而,一個多小時之後,他的手下傳來的消息讓他有些驚惶:「什麼?韓惟君和盛夏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