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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惟君看著蕭永的臉。他是認真的。韓惟君知道蕭永並不是靠著工作和業務項目將人推拒到一定距離之外或者是拉近到一定距離之內的人,他僅僅是想要把事情做好。韓惟君想了想,也不客氣,說:「這可以啊,等我把手裡事情交代完,就帶著我們老闆去影棚拜訪好了。呵呵。總算也有在下班前去的時候了。不過,你還得答應我一個條件。把光之庭院的活動組織全部交給我。」
蕭永聳了聳肩,爽快地說:「沒問題。本來就準備交給你們的,只是安妮和橫山勇他們幾個最近都忙著把美國之行的成果消化掉,沒把日程安排出來。這個,回頭我們詳細聊。」
大概是感覺氣氛實在是太商務太象在辦公室里,韓惟君側著頭說:「嗯,我們回頭聊。」
「你經常這麼……叫醒夏夏?」蕭永笑著問道。
韓惟君呵呵笑著,略有些羞澀地說:「也不是經常。忙起來的時候就沒那心情了。夏夏知道的,我忙的時候他很自覺一邊涼快啦。不過,不忙的時候,我有時候會這麼來上一兩下。夏夏也經常開我玩笑的,他可壞了。」
盛夏雖然盯著電視機,但顯然也分出了一部分注意力在他們兩人這裡,豎起了耳朵在聽呢。聽到母親這麼說他,他老成的「嗯哼」,假意咳嗽了一聲。
「不就是把冰的塑料蟑螂塞你絲襪里嘛,用得著記仇記那麼久?!」盛夏不滿道。
「哼!」韓惟君扭過頭去,有些咬牙切齒。蕭永呵呵笑著。這個仇是挺大的。忽然一個冷冰冰的蟲子出現在貼身的襪子裡,不管是真是假,當時的惶急、焦慮、恐懼,還有那種手足無措,絕對能讓人印象深刻。要是被這麼捉弄的女孩子本來就比較怕蟲子,估計更是夠嗆。但是,不得不說,能想出這種招數,盛夏這傢伙的確是夠壞的。可反過來一想,一對母子偶爾可以這麼放下年齡和代際的差別,這麼互相捉弄,其樂融融,倒也的確是挺讓人嚮往的。
「捉弄夏夏是我的特權哦,沒你的份。」韓惟君對蕭永說。
「我也想要這種特權呢。怎麼辦呀?」蕭永不假思索地回復道。韓惟君愣了下,而蕭永也隨即感覺到這話是不是稍微有些曖昧了,連忙乾笑著掩飾了過去,轉身走進了廚房。韓惟君嘿嘿一笑,低下了頭繼續收拾東西。
兩個成年男女互相進行一些曖昧的對話,是可大可小的事情,但這一幕卻被盛夏都看在眼裡聽在耳朵里。盛夏的眼神停留在電視畫面上。已經在轉播飛機從平板車上推卸下來,準備進入影棚了。周圍一圈圈的,好多人都在仔細關注著。影棚的大門全部展開之後,飛機可是剛剛好能滑進去,裡面的空間倒是大不少,有相當的餘裕。畢竟,廠房原本就不是為了這種大傢伙的進出設計的。但盛夏卻沒把多少內容看進去。他想了想之後,做出了自己的決定。
第二天,在忙碌了一天之後,蕭永仍然照著前面幾天一樣,到盛夏的學校門口和他會合,然後再考慮去吃什麼晚飯。盛夏卻無比認真地對蕭永說:「蕭大哥,我們去找個地方喝茶。我有事情和你談。」
「哦?」蕭永雖然不知道這個人小鬼大的傢伙想要和自己談什麼,卻還是說:「星巴克吧。」盛夏點了點頭。
在坐下之後,盛夏支著下巴,認真地說:「蕭大哥,你現在還沒正式承認我是你的弟子呢,我有機會麼?」
蕭永笑著說:「你的表現,早就達到我的標準了。但是,你願意吃這個苦麼?你現在應該也了解到,攝影很好玩,但攝影,真的是超級折磨人的事情呢。」
「嗯,這是我早就決心要做的事情。我當然願意的。那麼,我以後就叫你師父了。」盛夏更認真了。
「好啊,叫什麼沒關係,你看著辦啦。」蕭永瀟灑地揮揮手。
「還有另外一件事情,是我決心,很早以前就下決心,一定要做的。」盛夏一字一字慢慢說道。
第三集 第一百四十二章 過我這關
盛夏的認真讓蕭永很是動容,他認真聽著這個孩子說的話。盛夏直視著蕭永的眼睛,說:「老媽是我的,我要保護好她!」
蕭永點頭道:「嗯,你一直是個好孩子。」
盛夏扁了扁嘴,又撓了撓頭,說:「你是不是不明白為什麼我會跟你說這個?」
蕭永聳了聳肩,說:「的確啊……我是不知道來著。我沒做什麼傷害你老媽的事情吧?」
盛夏抬起視線,越過蕭永的頭頂,投向了天花板,神情卻鬆弛了下來,像是在想到底怎麼表達才好。他想了一會之後,慢慢地說:「蕭大哥,老媽已經很久沒和我開那樣的玩笑了。」
「以前,我和老媽還和爺爺他們住一起的時候,老媽工作也不特別忙。她那個時候才剛進現在這個公司,還是爺爺幫忙推薦的工作,基本上每天上班,每個月領薪水就好了,很輕鬆的。老媽那時候可以經常帶著我出去玩,一直和我開玩笑。別人都說我們一點都不像母子,更像是姐弟。後來搬出來之後,以前家裡有人做的事情都要自己做了。老媽也不肯跑回去問爺爺拿錢,只好工作上多拼命啦。一年多的時間,老媽的薪水多了一倍多呢。爺爺私底下一直悄悄給我零用錢來著,還有叔叔伯伯們也一直背著老媽給我錢。我每個月拿到的錢,其實比老媽的薪水還高。不過,老媽能照顧好我。每個月還能給我不算很少地一筆零花錢,這事情,我就從來沒對老媽說過。你知道我現在有多少存款嗎?大概,四五十萬是有的,我有自己的帳號,老媽從來不管的。老媽平時還是很迷糊的。雖然住在這裡之後,她也能維持好我們的生活。不過,畢竟是忙了很多。再也沒什麼心思和我開玩笑啊、打鬧啊的了。不過,老媽也不經常訓我,經常是剛剛對我說了重話,後腳等回到家裡就跟我道歉,還跟我解釋為什麼她覺得我做得不對。」盛夏說得很慢,很認真,那些細枝末節地事情仿佛就在他的眼睛裡流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