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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的到來就足夠聳動了。更別說還有嗅到了氣味就不肯放的那些記者們,還有那些狂熱地粉絲和反對者們。整個場面可以說是熱烈至極。
「蕭永先生,有個人說要見你……我們把他控制起來了,但他說是你的朋友。」一個特勤局的幹員來詢問道,「他說他叫安德烈,你認識他麼?」
今天的戒備力量。不可謂不強大,雖然巴拉克還沒有到場,但清理現場的工作卻已經一茬茬地進行了好幾次了。特勤局的人可是都看過安德烈地照片,這傢伙可是國際知名的傭兵,一手狙擊技術以及格鬥技術出神入化,也屢次接受刺殺類的工作,雖然還不能算是職業殺手,不過相差也不算很多了。
安德烈一下子出現在門外,怎能不讓特勤局的人緊張萬分呢?
「安德烈?」蕭永興奮地問,「那個俄國人安德烈?」
「是的……」特勤局的幹員不悅道。這傢伙絕對是個危險分子。出現在這地方。哪怕真是蕭永的鐵哥們,他們這些特勤局的人也不得不打十二萬分的小心才行。他的心情,總是好不起來地。
「當然認識,他救了我地命。」蕭永搓了搓手,就想跟著幹員去接安德烈。但幹員制止了他,嘆道:「蕭永先生,我去接他進來,您請繼續準備吧。」
再次看到安德烈,讓蕭永有些驚喜,本來他以為安德烈不來了呢。安德烈卻好整以暇地和蕭永來了個熊抱,隨後拉著蕭永坐下,解釋了一下自己在做的事情,以及他對克里家族正在進行什麼大地陰謀策劃的揣測。勞倫·克里的事情他只是一筆帶過,壓根不覺得哪有什麼值得和蕭永詳細說的。蕭永聽他講著這些事情,倒是很感興趣,也將情緒調動了起來。
開幕典禮終於開始了,其實,整個典禮之後很少幾個環節,首先是請中非駐聯合國大使發言、然後是總統巴拉克致辭、最後是蕭永隨便說幾句就結束了。這只是一個攝影展而已,本來就不是什麼大型活動,而蕭永,對那些虛的實在沒什麼興趣。
中非駐聯合國使節說的那套內容,那些感謝,蕭永已經聽了無數次了。不管是圖馬還是巴扎卡,後來都是每次見面必定要提這些事情,讓他好不鬱悶。而在他之後,準時到達的巴拉克站在了講台上。巴拉克沒有準備講稿,但已經大致瀏覽了整個展覽之後的他,卻要將自己深深的感觸講出來。
「有人說,蕭永在謳歌戰爭,在全人類都在反對戰爭的時候,說那是在延續中國古代某種宏大的文體,一邊羅列許許多多的戰爭的壞處,一邊,卻又在吸引人投身戰場的東西,比如榮耀、比如勇氣、比如讓人激動的宏偉的場面和緊張刺激的感覺表現得更為明顯。我想,這沒錯。蕭永是在謳歌戰爭,不是在謳歌人們的互相殺戮,而是在謳歌一群人,一群有著自己的夢想的人,為了他們認為正確的事情,他們願意付出自己的一切,乃至生命。那一張張戰士的臉,從未如此生動過。正是因為,他們是這樣的一群理想的戰士,才真切地觸動著我們,觸動著我。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從人們的臉上看到這樣的夢想了。這些戰士,他們不是滿臉麻木,只知道抱著炸藥死死向前沖的恐怖分子;他們不是帶著滿不在乎的神情,在戰場上追求金錢、刺激或者僅僅是殺戮的快感的匪徒;他們不是那些畏懼戰爭,只因為命令而開槍射擊、或者操作更先進的武器的士兵,他們,是真正的戰士。我們已經多少年沒有看到這樣的戰士了?他們也曾出現在我現在所站的這片大地上,當第一批移民站上新大陸的土地,開始為了自己的生存,為了拓展他們的空間而戰鬥的時候,當這片土地上的人民為了反抗壓迫和暴政,為了這個國家的獨立而戰鬥的時候,當這個國家為了眾生平等的理想,為了消滅一些人奴役另一些人的情況而戰鬥的時候……我們的戰士甚至曾遠赴歐陸,為了消滅危害全人類的邪惡的納粹而戰鬥,在那之後,還有許許多多的人,都是這樣的戰士,他們可以不顧惜自己的生命而高聲吶喊『我有一個夢想』。我們被《戰爭》這樣的作品觸動,不是因為蕭永在謳歌戰爭,而是因為,他在謳歌人類最基本的權力:夢想,他在謳歌有夢想的人,為了實現自己的夢想而做的努力。看著那些照片,我們不禁要捫心自問,我們也能這樣天正而簡單地生活、夢想、戰鬥麼?是的,我們能夠!……是的,我們能夠!……是的,我們能夠!……是的……」
巴拉克不可自抑地激動了起來,在無數次公開演講中將群眾情緒煽動得沸騰起來的口號一遍遍噴吐出來,也引起了周圍人們的響應。但站在巴拉克身後的陰影里的蕭永,卻又一次按動了快門,以一張包羅了整個場景的廣角照片,留下了巴拉克的揮舞著拳頭興奮地演講的側影;留下了他的身前的聽眾的歡呼如潮;卻也留下了在陰影里,巴拉克的首席幕僚長臉上那一絲苦笑,他怎麼能阻止一個理想主義的總統,變得理想主義起來,變得容易被理想主義的東西深深打動呢?
而蕭永,這時候卻藏在陰影里,臉上帶著同樣類似的苦笑。雖然知道巴拉克來了這裡,必然就是來搶風頭的,卻沒想到,巴拉克很給面子地如此高調讚揚了他。他的這番話,恐怕在很大程度上會影響人們觀看這個影展的看法。《戰爭》看來是要露出「理想主義」的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