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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明全沒有說話,他站了起來。很有風度地告辭,帶著手下的人離開了。而盛緒年則在一旁,有些看不懂地看著蕭永。「沒想到,你會是這樣處理這件事情。我以為,你會至少在什麼方面妥協一下。用那位托尼·阿爾梅達的先生的人情,換這些和自己沒什麼關係的人地安全,值得麼?」
蕭永搖了搖頭。說:「我想的可能不一樣,我不會去權衡值得不值得,對於托尼來說,這是微不足道地人情,但對我來說這是應該做值得做的事情。其實,如果不是青石基金的路數實在和我不太一樣,我寧可找那些方方面面的其他朋友,找警察和特工也不願意再去接觸托尼。他是個不錯的傢伙。但是,那不是我的領域啊。攝影師是個捕捉光影斑駁的世界地職業,但是,攝影師自己,最好還是行走在光明中。」
盛緒年微微搖了搖頭,那不是對蕭永的否定。而是對自己的。他知道,自己永遠也不可能想蕭永這樣,一邊秉持著單純的理想主義,一邊不斷收穫成功,不斷在自己擅長的領域裡創造一個個讓人忍不住想要沉浸其中的成就。他的理想,也隨之可以感染到越來越多的人。不是誰都有這樣地幸運的……盛緒年忍不住要羨慕一下蕭永的生活,忍不住,想要影響一下他,讓他不那麼讓人羨慕……
「多好的生活……」盛緒年說:「不過,你真的要多注意了。這一次你和青石基金這麼處理完了。他們雖然不會反悔了。去給你們那些人找麻煩。但通過其他邊邊角角的關係,讓你們過得難受一點還是有可能地。你們毀掉的那艘遊艇價值6000萬美元。前後處理那些人、貨物和關係,損失也在一兩千萬吧。應該沒人可能善罷甘休。回頭我再幫你疏通一下關係吧。既然達成了協議,之後再接觸一下,軟化一下關係,這也是很經常的事情。你覺得呢?」
蕭永想了想,說:「不,多謝你了。不過我想用不著吧。我想,我還是不要和他們有任何方式的聯繫。如果,我都能保住了自己和朋友們的安全,其他的都是小問題。我想我能處理好的。再說,我做了很多好人好事的。旺卡忍不住把戰鬥的事情對中非匯報了,他們那邊說,如果我需要,他們隨時可以支援我足夠數量的戰士……我覺得,似乎不用把這個事情搞得那麼大,似乎,沒有必要把世界搞得那麼暴力。大家斗下去沒什麼好處,而現在,我有在乎地人,膽子似乎也沒以前那麼大了。」
蕭永地語氣很誠懇,而盛緒年再次發出一聲嘆息。他說:「那就聽你的。」
和青石基金達成這樣地協議之後,蕭永和楚弘將對喀秋莎組織的調查報告的B版本發布完成,裡面沒有提到青石基金,只是將一群俄羅斯傭兵們自發救援自己同胞的行為描述了一下,然後,喀秋莎組織就被暴力清除了。青石基金肯定能接受這個版本,而社會輿論也對這樣一個非常完整而精彩的故事深感動容。前前後後參與到這次調查的來自方方面面的人中,只有少部分知道最後的那段故事,但各大新聞媒體,各種資深的調查人員凝合起來的力量卻讓人發現了。這是大家的第一次合作,揭示出來的事實已經如此聳動。那些參與調查的人所屬的媒體或者圖片社對這個事情並不很滿意,他們沒有一個撈到獨家發布權,也沒有人拿到了首發權,其中一些還是後來才進入了對此事進行報導的序列中。這是很有分量的報導,是一個媒體顯示自己的力量和責任感的機會,是他們證明自己的媒體價值的好機會,同樣,這樣的好報導,同樣意味著很多商業機會。而旗下記者、攝影師們的合作讓這一切都不見了。
將來如果這些媒體要再合作,追查什麼重大地新聞線索。大家就不會像這一次那麼被動了,自然也不會像這一次,是蕭永、安妮·勒波維茨和安娜·門捷列娃三個人擔負了所有的開銷。各大媒體的主管在一些非正式的場合已經表示了將來還會進行一些聯合調查,一定會分配好宣傳計劃,也要有充分的物質準備。但是,也有些人對此並不看好。因為,這樣的主題調查。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到底是誰來牽頭做這個事情。蕭永和安妮·勒波維茨兩人的社會關係網,龐雜得讓人無法想像。而兩個都很有特點很有魅力地人,不為了自己的任何利益在做事情,對於那些有著極大能量,卻也有著種種怪癖和新聞正義感地記者、攝影師的號召力,和那些整天在綢繆些有的沒的選題的資深編輯是完全不同的。
在整個報導完全上線之後,各國政府紛紛採取行動,對類似的事情進行地調查和清理。尤其是俄羅斯。最近幾年一直是大俄羅斯主義復興,俄羅斯名族情緒高漲,這種戕害自己同胞的行為經過媒體的渲染放大,讓不少實權人物怒不可遏,連續重拳出擊,將那些隱藏得很深的殘餘人物一個個都拔出來幹掉了,壓根都不讓事情進入到審判這個環節。這倒是讓安德烈等人鬆了一口氣,他們雖然能量很大。但畢竟和國家機器沒法比,也沒辦法調動那麼多力量來把那些壓根不知道藏哪裡的人挖出來。
稍稍調查之下,到底是哪些傭兵自發組織了這次救援行動也瞞不過俄羅斯政府,為了表示對這種行動的有限度的支持,俄羅斯駐巴黎的一個外交官送來了很大一個箱子,裡面裝著數量各種各樣地文件。從刑事豁免證明到全新的身份,讓不少黑戶口傭兵們鬆了口氣,他們不用再東躲西藏,一旦暴露行蹤就得擔心什麼時候會被圍捕了。而如果在獲得安全的身份之後,想要脫離傭兵行業,想要在這個模特公司待下來繼續工作,他們的「轉型」培訓費用將由一個中間機構來負責。同時,來人還詢問,模特公司是不是需要一些各行各樣的「教官」,那人拿出來的一份名單里。赫然有好幾個現在四五十歲地前國寶級的藝術家。這些在音樂、芭蕾舞、舞美等領域有著深厚功底的傢伙,現在拿著國家津貼說不上生活拮据。但畢竟不能像他們全盛時期那麼風光了,但這些人,卻也不是想請就能請得到的。安德烈稍微想了想就明白了,這也是俄羅斯的一個準國家性質的公關行動,想要讓俄羅斯人的形象在西方世界越發豐富鮮明,並且,並不僅僅局限在網球界的俄羅斯少女軍團這樣的概念上。這種好意,安德烈自然不會拒絕,想都不想就表示他們公司「照單全收」,他和蕭永將在俄羅斯準備好賓館房間,準備好機票,在那裡迎接這些藝術家們來巴黎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