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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嗎?青縈都不記得他走了多久,還覺得時間過得挺快,眨眼人就回來了。但是畢竟這裡是他的家, 感覺肯定和她不一樣,思家之情可以理解。
有青縈陪著, 賀庭軒吃飯速度慢下來,吃了好久才終於覺得飽了。
青縈不讓他吃完就睡, 自己坐在一邊, 讓他在屋內走動走動。
賀庭軒看了看她的打扮:「你剛洗漱完?夜裡冷,回去睡吧,我自己走動, 放心,你說的我都記著。」
青縈也覺得有些涼了,只是不好意思扔下人回去,見他這麼說,便順勢起身回內室睡覺。
被子今日剛被丫鬟們曬過太陽,熱乎乎的,躺下去舒服得不得了。青縈愜意地嘆了一口氣,昏昏欲睡。
賀庭軒在外室走了幾圈,忍不住就往內室走,走一圈,就往拔步床那瞄一眼。
青縈見他來內室散步了,來來回回的腳步聲趕走了她的睡意,索性同他說起話來:「之前你說父親那邊派人去南城了,不知可有消息?」
靖安侯派人調查的事賀庭軒得知後一點不設防地告訴了青縈,青縈覺得情理之中,預料之內。但是她一點都不擔心。原主當時陷害嫡姐的辦法,可能誰都查不出來,這件事除了蕭賀氏懷疑,根本找不到證據。
大概半年前,因為原主一次晚飯時吃了一道涼菜、一道滷肉和另外一葷一素,第二天腹痛如絞上吐下瀉,並伴有發熱、頭暈、全身無力的症狀,那一次,她差點以為嫡母給她下毒了。後來請來的大夫醫術高明,她難受了兩天,症狀慢慢消失。
事後她追查原因,由於手中無人,還慫恿了蕭重,結果蕭重查了許久,根本沒找到下毒之人。反倒她自己被蕭賀氏倒打一耙,那做菜的廚娘是蕭賀氏的人,不僅半點沒有被罰,還反口怪她每日裡挑剔多要求多,比大小姐還精細。
原主不信她吃的菜沒問題,既然沒人下毒,她就懷疑是菜不對。後面半年,她陸陸續續又點了這四道菜,拿身邊的下人試驗,分量少,但會有輕微症狀,時日久了,慢慢得出結論,是涼菜的問題,滷肉偶爾也會有。至於為什麼她症狀這麼嚴重,其他人卻沒鬧出事來,除了她當日吃得過多外,原主只能認自己運氣差。
於是,婚禮前兩天,原主利用嫡姐與她別勁頭的心理,用激將法讓嫡姐房裡的丫頭搶走了她點下的涼菜和滷肉。吃不吃,她沒有把握,會不會有效,她也不確定;但是最後的結果是,她賭贏了,蕭文縈不僅吃了恐怕吃得不少,第二天症狀非常嚴重。
這件事,哪怕查起來,也是蕭賀氏的錯。且不說查不到這菜的問題,即便查到了,她半年前就已是受害者,蕭賀氏當時還包庇了廚娘,如今這樣,不過是蕭賀氏咎由自取。
所以青縈根本不擔心靖安侯的人能查到什麼,查到了估計對蕭賀氏更加失望。只是她有些記掛她的姨娘,想問問房姨娘如今怎樣?她怕原主這樣激烈地奪走蕭文縈的一切,被逼急了的蕭賀氏會直接對房姨娘出手。
如果她來的再早一些,她一定不會這麼做,這樣的辦法,逃出了蕭家,卻肯定害了自己的生母,太激烈,太自私了。過去的日子真的苦,可姨娘是好的。
賀庭軒以為她擔心父親不信任她,安慰:「上次回來還沒消息,明天我問問父親,你放心,父親不是迂腐的人,你做的情有可原他不會怪你的。」
青縈身子側向外邊,頭枕在手臂上,說:「我不是為這個,我擔心我姨娘。她原本身子就不太好,出嫁那天,嫡母還在不忿我帶走了嫡姐的嫁妝,我怕她把氣出在我姨娘身上。」
賀庭軒下意識說:「姑姑不會的……」說了一半猛地停住,這個他還真說不好,姑姑對妾室不喜他小時候就知道了,轉了話音乾巴巴地安慰,「這也不是你的錯,不至於生氣吧……」
青縈嘆了一口氣,對方是蕭賀氏的侄子,又受過關照,這樣想自然沒問題,可她卻是蕭賀氏的眼中釘肉中刺,就怕房姨娘凶多吉少。唯一的希望,是她那不負責任的爹爹,希望他能護住房姨娘。
「不說了。明日你幫我問問,若人還沒回來,也煩請公公幫忙打聽打聽。你去洗漱吧,夜色重了,容易著涼。」
賀庭軒應下,心情沉沉地拐去了浴室。
兩人如今還是同洞房夜那般,中間隔著巨大的空間睡在一張床。因為賀庭軒很少回來,所以青縈沒主張折騰,就這麼將就一晚不是什麼難事。以後賀庭軒常住家裡了,再想辦法,或者到時候已經納妾,那就直接能安排廂房了。
第二日是中秋,賀家的二房、三房、四房全都來侯府過節。男人、女人、孩子,鬧哄哄的一簇又一簇,既熱鬧又嘈雜。
賀庭軒還在念書,她們這房的麻煩少一點。老大家就不一樣了,賀敬軒已經上朝為官,在翰林院當值。外間,不知哪房的叔叔似乎在對賀敬軒說前段時間的朝堂之事,言語中有略微不滿之意。
青縈看向大嫂,聽到外面對話的張氏臉上笑意淡了一淡,又重新掛上。
再側耳聽外間的聲音,此時似乎是賀敬軒開口了,青縈聽他從容不迫地一一道來,立足中正,有理有據,不卑不亢,說得對方啞然無聲。看來,這位侯府長子不是庸人。
此時再看內室,大嫂張氏已經笑得真切,而二房夫人卻沒多少笑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