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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啊娘,你知不知道你女兒冤枉了人還把人得罪慘了?現在我是該放任自己的負罪感去道歉和他真誠相交呢?還是繼續防備免得未來被他背叛?
想做個紈絝怎麼也那麼難啊!
孟向文仰天長嘆。
夜色愈濃,陷入糾結的孟向文聽到隔壁第三次叫了酒水,咬咬牙,站起身走了出去。
她在門口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門。
沒有回應。
孟向文站在原地糾結了一會兒,腳一跺,推開門走了進去,一進門就聞到無比濃郁的酒香,燭光昏暗裡,蕭平端坐在桌前,一杯接一杯地往嘴裡灌酒。
她慢慢走過去,在他邊上坐下。
蕭平沒有理會她。
孟向文神色糾結,想了一會兒,拿起桌上擺放的茶杯,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舉到他的面前:「蕭平,我要向你道歉!」
蕭平視若無睹,自顧自倒酒喝酒。
孟向文尷尬地舉著手,一仰脖,自己把酒喝了。
「對不起……」她小聲說,「我以前的確沒有把你當成真正的朋友。」
蕭平倒酒的手微不可見的一頓,然後繼續喝酒。
她也拿起酒壺開始一杯一杯喝酒,一邊喝一邊說自己的心裡話:「你是我見過最兇殘的人了,看上去沒有任何力量,卻可以因為仇恨已逝的太子妃讓她整個家族滅亡,可以讓所有針對過你的人或死或下半生悽慘……這樣的人機敏城府深,我玩不過來啊。」
她的臉苦成了一團:「我只想與和我一樣沒城府沒心機沒志向的人做朋友,一起吃吃喝喝閒散過日,你這樣的人應該和唐令逸這種人做朋友啊,你們都會念書都心思深,十個我都不夠你們一個塞牙縫。」
蕭平驚訝這人如此有自知之明,給了她一個目光。
孟向文卻在酒精的麻醉下徹底放鬆下來,大吐苦水:「你還總是嚇我,那眼神看過來,好像我就是害了你娘的老皇帝,下一刻就要不得好死了……我這麼討你的厭,很自覺離你遠遠的了啊,可你偏要來找我,我都回慶國了,怎麼還能碰到你呢。」
她越說越覺得自己冤得很:「我從沒對你不好,還幫過你幾回,你對我還是陰晴不定,一會兒笑一會兒怒,我很害怕啊!永遠不知道下一刻你到底是高興還是生氣,誰會這麼自虐喜歡這樣的人啊!今天那羅小姐明顯對你有敵意,我可不就以為你要報復她嗎?你看你所有的敵人都不得好下場,看到她落水我自然也以為你要把她弄死了。」
蕭平終於正眼看她:「她們笑你諷你看不起你,你明明也生氣,卻怪我報復她們?」
孟向文直起身子,覺得這真是一個好問題:「這就是我們三觀嚴重不同的地方!我不是怪你報復她們,我是覺得罪不致死,人家打你,你打回去就是了,不能因為人家打了你一下你就把人直接弄死了吧!」
蕭平面露譏諷:「婦人之仁,今日你縱容她打你,明日她就能變本加厲要殺你。姓羅的今天既然本意惡毒,我要她性命也不過是咎由自取。」
孟向文氣勢又沒了:「哎,我也不知道她竟然想把你推下水,是我把她們想太好了,所以我向你道歉,你今天沒錯,是她活該。」
蕭平指正:「我一直都沒錯,所有害你的人,都要在有苗頭的時候扼殺掉。比如今天,你若是在岸上不那麼軟弱,將嘲諷你不學無術的人全都踩在腳底下,又怎麼會有船上的事情?你爹是皇帝的弟弟,你娘出身世家,你完全不需要隱忍,不敢狠狠打死敵人是軟弱無能,下一次繼續會被侵犯。」
孟向文瞪大眼,竟然覺得他的話很有一番道理,迷濛了半晌,清醒過來:「欸?不對,我爹娘很厲害但我也不能被嘲笑不學無術就和人打架吧。我本來就不學無術啊,她們個個都比我有才華,但她們看不上我我也看不上她們,你已經幫我出氣了,為什麼還要仗勢欺人啊!」
蕭平沒想到孟向文這紈絝當得這麼三德四美:「所以到了船上,就出了更嚴重的事,你不仗勢欺人,人家就覺得你好欺負。」
孟向文懵懵地看向他:「所以是我的錯?」
蕭平:「難道不是?我先前為你出頭,你卻連我也護不住,你們女人不是當家作主要護住夫小的嗎?」
孟向文握著酒杯,感覺自己的腦子轉不過來了。在岸上的時候,蕭平已經掃了那些人的臉面,這一樁公案已經了結了,她覺得都是年輕人小打小鬧自然不打算再斤斤計較。後來的事情,是因為那個羅小姐心中記恨才又鬧出來種種,她當時的確沒有守著蕭平,可也是因為她知道蕭平這人手黑,不會受欺負,怎麼就成了她護不住他了呢?
他需要自己護嗎?
等等,不對,剛才說的不是護不護的問題!
剛剛說的是啥?
孟向文懵圈了。
蕭平又說:「你總說怕我,我倒要問問你,我可曾做過對你不好的事?你幫過我,我又何曾沒幫過你沒對你好過?我是這樣的性子,你不喜歡直說便是,可當日又是誰教訓我,讓我以誠相待,自己卻根本沒去做甚至從不打算去做?」
孟向文低著頭:「這事我承認,是我的錯。」仔細想來,至今為止,蕭平的確沒做過對她不好的事,而她則一直為莫須有的事情心存防備。
蕭平:「哪件事你又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