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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南玉不會生不重要,她可以抱養,可以與會生的妃子結盟,古往今來,皇后只要坐穩位置,是不是親兒子登基都能是太后。而楊南玉與太子的關係可是眾所周知的差,按照一般思維,未來太子必然處境艱難。所以如今皇帝立楊南玉為後,只有一個可能,他信任她,還有可能,他喜歡她。信任她不會對太子不好,或者喜歡她以至於兒子也可以不管。
那些在玉林殿的溫柔愛意原來不是獨一無二……柳盈盈縱然工於算計一直很清醒,但心不由人,依舊被這個結論兜頭潑了一腦袋冷水。
這盆冷水與其說是澆滅了她的感情不如說讓她從順風順水中清醒,意識到自己如今其實什麼都沒謀劃到。
與此同時,南玉滿臉「意外」接下聖旨,還沒回過神又被一群人拉著量體裁衣準備皇后規制的禮服、首飾、鳳冠……
等她滿頭大汗地脫身,望著含笑看著她的皇帝臉上依舊是魂游天外的茫然呆滯。
皇帝被她這傻乎乎的樣子逗笑,把人拉進懷裡親手替她擦汗:「這幫人太心急了些,你身子不好,朕讓他們定時定點來,別把你累壞了。」
南玉握住他擦汗的手,眨眨眼,疑惑地看著他:「皇上怎麼突然封我做皇后了?」
皇帝挑眉:「你覺得自己不行?」
南玉餘光瞟到跑進門的太子,立刻挺了挺胸膛,一副強撐的模樣:「我當然行!」然後小聲以皇帝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雖然比不上皇后姐姐,但我會努力做,不辜負您和太后娘娘給我的信任。」
皇帝捏捏她的手,眼看著兒子到了跟前,不好當著他與妃子親密,遺憾地放開她讓她坐到自己身側:「朕拭目以待。」
話音落,太子已經跑了過來,似模似樣地請安行禮,然後大眼睛瞪著南玉:「父皇,你為什麼讓她代替母后!」語氣十分憤慨。
南玉不等皇帝說話就懟了回去:「誰要代替你母后了,我可不代替任何人!」
有前面那句話打底,皇帝自動理解南玉這話是外強中乾實際是自知比不上元後,只是為了在太子面前逞強才這麼說。
太子更加憤憤,委屈地看向皇帝。
皇帝嘆氣,覺得自己把太子養得太天真一些了,六歲的孩子早應該懂事知禮了,想到這一年在南玉刺激下,太子已經勤奮了許多,心底對未來又有了期盼。
他把兒子拉到身邊,仔細給他講南玉這個皇后與他的親生母親元後的不同。
南玉對此沒有任何不好的情緒,她同樣覺得,對一個孩子來說,誰也不能替代生育他的親生母親,這是真的贊同皇帝的話,沒有偽裝。
皇帝一番開解,又反問太子除了南玉外還有誰能做他的母后,太子糾結了半天,哼哼唧唧地不說話了。
皇帝給南玉遞了一個:「你瞧,太子口是心非」的眼神。
南玉嘴角翹了翹,撇開眼裝作不在乎的模樣。
皇帝又是無奈又是樂在其中。
此後不久,封后大典前,楊家命婦獲得恩准,可以進宮見馬上要成為皇后的南玉。
南玉和娘親抱在一起,一番訴情之後,在耳邊說了一句:「謝謝爹娘為女兒做的一切。」
宮裡的一切她都可以爭取,宮外卻全靠楊家人累加砝碼、造勢宣傳。包括太后生病期間大臣重提立後,這些恰到好處的舉動全都是機敏的楊家人與她同心一致暗中推動的,而她只是很早很早以前,讓娘親給父親傳了四個字:擇機而動。
所以皇帝疑心病再重都沒發現南玉和娘家的聯通,而楊尚書一輩子人脈也很給力地沒暴露楊家在立後之事出過力。
有如此知機的娘家,真是一大幸事。
因為楊家很有分寸,所以這次相見,南玉還是只傳了簡短的幾句話給當家作主的楊家男人。
她提醒他們自己被立後的真正原因:無法生子、對太子真心卻不被太子喜歡、體弱多病性格溫柔,但又能公正嚴明管理後宮。
楊夫人聽到這句話所有的喜悅都被衝散,心疼得不行。皇帝哪裡是立後,根本就是找個管家丫頭!
而楊尚書心疼之餘也明白了女兒的意思,女兒後位不如元後那般穩,所以楊家還是要一如從前不能張揚;皇帝疼愛太子但是楊家卻不能做太子黨,甚至為了避免未來隱患,還要與太子保持距離。
封后是大事,前前後後鬧騰了兩個多月,在天大熱之前,終於塵埃落定。
南玉沒有搬去元後住過的宮殿,儘管那裡世代皇后都曾居住,對外的說法,是想要給皇帝太子繼續保留這個懷念故人的地方,實際上是捨不得被她精心布置的毓秀宮。
小陳子雖然成了她的得力助手,但是花匠的本分從不曾忘記,毓秀宮的綠化被他弄得特別合南玉的心意,閒著無事逛一逛都覺得心情好。而南玉借著女兒的名義,還在花園裡掛上了鞦韆,鞦韆上是小陳子弄的紫藤花架,如置仙境。
立後典禮那三天,皇帝每晚都陪著南玉,但由於南玉最近事多疲憊,頭痛宿疾不到天黑就開始發作,常常要吃止疼安眠的藥丸才舒服一些,皇帝三天都是與南玉並排睡覺,什麼都沒幹。
但也僅此而已了,對皇帝來說,自製與戒色完全是天差地別的事情,他能定期過來和南玉純睡覺,卻不能一直都沒有發泄的出口,所以很快,他就開始翻牌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