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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別人說什麼,大頭他們幾人緊跟而上,全跟傻子似的對著山下哈哈笑,嘴裡還喊著:「我們來也!」
樓方和陸無劍無語地對視一眼,總覺得歐陽兄不僅沒了記憶好像也摔壞了腦子。
寄雪翻著白眼一人輕輕一腳:「鬼吼鬼叫什麼,沒出過門嗎?」
大頭三人捂著被踢的屁股敢怒不敢言,魏俊卻只摸著頭看著她傻笑:「我高興呀!第一次和寄雪出去玩!」
寄雪勾了勾嘴角又壓下:「你別學他們那傻樣,一排站開像四個二愣子。」
大頭不服氣:「我們打漁時就是這麼玩的,現在就不可以了?哪裡傻了!」
魏俊趕緊說:「你不知道我爹娘管我有多緊,好不容易跟著你們出來,我真的恨不得仰天大笑三聲。」
寄雪拍拍腦門,頭疼,揮了揮手:「算了算了,隨你們去吧,反正這山上也沒人看到你們丟人。」
樓方、陸無劍:……
大頭嘿嘿一笑,不管麻煩的女孩子,拉著大眼、猴子歡呼著往下跑,一路嗷嗷嗷亂叫,驚起飛鳥一片。
魏俊被他們逗得哈哈大笑,扭頭看向寄雪:「闖蕩江湖嘛,當然要這樣豪放自在,想笑就笑,走,我們也一起!」
寄雪還不曾說話,腰上環上一隻手,身子緊跟著騰空而起,一路往山下飄去。
她震驚地看向魏俊。
魏俊迎著風滿臉笑意,大聲說:「咱們追他們去!肯定比他們快!」
「你會武功啦?」她大聲問他。
「輕功可以經常用,別的還有些記不清——別問這麼多啦,快看這山下的景!」
寄雪扭頭往下看,只見山中青霧朦朧如墜仙境,山下的河流如同一條白練若隱若現,三四點草舍點綴兩岸,寧靜又悠然。
山上,樓方聽著山間的鬼哭狼嚎,從最初的錯愕慢慢轉為笑意,那幾個少年的歡樂仿佛順著聲音傳了過來,他收起摺扇,輕笑了一聲,同樣大叫著追了上去:「歐陽兄,等等我——」
陸無劍受了好大驚嚇,愣愣看著跟著「瘋」了的樓方……眾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樹林中,他抬頭,對著蒼茫的山間張了張嘴,最後緊緊閉上,運起輕功快速追了上去。
最先跑下山的大頭三人是最後到的,剛才還興奮不已的人,下了山累得氣喘吁吁。
魏俊依依不捨地把手從寄雪身上拿開,在人群中和寄雪並肩往揚州而去。
揚州是樓方的本家,樓家在當地赫赫有名,富到民間都說,樓家少爺閉著眼睛在城裡走一圈,進哪哪都是樓家店鋪。
一行人晃晃蕩盪進了城,樓方帶著幾人住進了城裡最好的客棧,當然這也是他家開的。
「晚上帶你們去喝揚州城最好的酒!」
別說魏俊幾人,寄雪都好奇起來,這最好的酒能有多好喝?
到了晚上,樓方看著興致勃勃跟下來的寄雪犯了難,他戳戳陸無劍的手臂:「無劍,要不你帶羅姑娘去河坊街逛逛?」
陸無劍抱劍拒絕:「我要喝酒。」
魏俊拉住了寄雪:「寄雪為何不能去?」
樓方摸了摸鼻子,咳了一聲:「不方便。」
寄雪沒多想,遺憾地問:「我不合適去嘛?那要不你幫我帶些酒來?」她同魏俊說。
魏俊不肯:「她不去我們也不去了。」
樓方糾結了一下,重新搖起扇子,笑得特別溫厚純良:「沒事沒事,大家一起去吧。」
等眾人到了地方,這才知道為什麼起初不讓寄雪來。
這哪裡是什麼酒樓,這是揚州城最熱鬧的畫舫,最大的妓院!
一路穿花拂柳,走進包廂時,大頭、大眼、猴子三人臉全都紅成了猴屁股。這三人雖然經常出水寨,但從沒被帶去花街,這還是頭一次來了這種地方。
樓方笑得特別溫和,眼裡嘴角全是滿滿的笑意。他看完大頭幾人的侷促,又看向最冰冷的陸無劍,見他氣場更加冷凝,無趣地撇撇嘴,看向魏俊。
魏俊此時同樣臉紅得幾乎要燒起來,他不像從前來這裡,一本正經目不斜視,反而朝著來往的姑娘們看了好幾眼,樓方忍了笑,又看向寄雪。
原本以為一個大姑娘進了這裡必然會惱羞窘迫,看到魏俊幾人被勾引了心神至少也得喝喝乾醋生幾口氣,大出樓方所料的是,寄雪既沒有害羞窘迫,也沒有生氣,她跟著那幾個男人一樣伸長了脖子看著外頭巧笑倩兮的女子。
「這裡就是花樓?」看完了,她兩眼亮晶晶地看著樓方。
樓方咳了一聲,又咳了一聲,回答:「是,不過放心,沒人會來打擾我們,這裡的酒的確全城最好。」
寄雪「哦——」了一聲:「原來那些找不著媳婦兒的叔伯,出了水寨逛花街就是來的這種地方啊!」
大頭幾人湊在一起,已經在評論誰好看誰勾人了……
魏俊挪了挪身子微微歪到寄雪這邊,小聲說:「她們都不好看。」
寄雪驚訝地回看他:「這樣的還不好看?」城裡最大的花樓,裡頭的姑娘都是頂級的,她一個女的都覺得身材真好,長得各有千秋。
魏俊特別真誠地點頭,眼睛亮亮的:「容貌是好,就是俗了,沒有仙女好看。」
寄雪立刻想起了水寨那時候,這人一口一個仙女喊她,臉一熱,環視四周,就見樓方舉著酒杯笑眯眯地看著他們,她臉哄地就燒了起來,推開魏俊拿起桌上的酒杯一口喝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