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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向文笑著作揖:「正是小女,雖然之前送了信,但記掛著此事進展,便和僕從一起過來看看,王大人神勇,不過一日就把盜寇清理了。」
王大人見果然是她臉上露出了真心的笑:「世女不愧是非魚先生之女,有勇有謀,這松山的盜寇狡猾至極,及其擅長隱匿蹤跡,若不是世女相助,我們恐怕還要為難許久,多謝孟小姐為民除害。」
孟向文連忙謙虛。
兩人互相寒暄著,山上的人質也被護送下來了。
孟向文和王將軍交談中抽空瞥了一眼,神情呆滯。
這個灰袍的男人有點臉熟啊?竟然有長得這麼像的兩個人?
她盯著人質看的時候,人質群里那人也似有所感地看了過來,這一對視,對方的臉越發冰冷。
孟向文一激靈,連忙收回視線,張口與王將軍告別。
王將軍也忙著處理後續事宜,並不留她,只說上奏朝廷時一定把孟向文的功績寫上。
孟向文來不及推辭,只想趕緊走。
剛一轉身,叫了一聲:「洗硯!我們——」
「孟、向、文!」一字一頓冷冷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孟向文身子一僵,嘴裡念叨:「怎麼聽到有人叫我?聽錯了聽錯了,洗硯,我們——」
「孟向文!躲得了初一躲得過十五嗎?」那個聲音更冷了。
孟向文臉苦成苦瓜,心想,真是孽緣,怎麼做一件好事還招惹上這個煞星了,好好的衛國皇孫不做,跑來慶國幹什麼?
對啊,他在慶國幹什麼?而且一副被山大王劫持在山寨里的模樣……
孟向文腦子裡閃過那幾個被抓走的山大王形象,又閃過蕭平飄飄欲仙的模樣,難道他被慶國的女強盜搶進山寨當壓寨夫朗了?!
孟向文整張臉都成了震驚狀,目瞪口呆地看著蕭平,把他上上下下掃視了一遍。
蕭平的臉已經冷得能把周圍冰凍三尺,而且這種冷不是普通的冷,是陰冷,就連幾個女兵都下意識離他遠了一點,心裡升起毛毛的感覺。
孟向文硬著頭皮走過去打招呼:「哈哈哈……好巧啊……哈……你怎麼在這啊!」
蕭平不回答,指揮她:「你去和她說,我和你認識,讓我自行離開。」他點了點負責人質的一個女兵隊長。
孟向文裝聽不懂:「官府肯定還有程序要處理吧,你配合一下,回頭肯定會讓你走的,我還有事……」
蕭平靜靜地盯著她看。
孟向文後背汗毛全都豎了起來。
蕭平慢慢地說:「我這次正是來找你的,這次若不巧走散了,那我只能去豐陽侯府找人了。」
孟向文瞪眼:「你找我幹嘛?」
蕭平低頭看了看自己灰撲撲的袍子,不說話。
好吧,孟向文看懂了他的意思,這是說這幅情景不好說話所以他不說。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鬼知道他是來幹嘛的,但是她現在要是見死不救,他就必定會去豐陽見她爹娘!到時候他那張臉那張嘴死的都能被說成活的,她爹娘不信,別人也會信!
孟向文強笑:「也是,現在不方便說話,不過咱們還是要配合官府行事,這位大人不讓你走肯定是要問你在山寨的遭遇,咱們還是跟著走一趟,你放心,我們慶朝的官員很清廉聖明,不管你受了什麼委屈,他們肯定會為你做主的。」
這話里話外都在說蕭平在山寨里遇到了什麼不可言說的事。
蕭平眼神濃黑成一團,黑洞洞的,嚇人得很,孟向文一哆嗦,趕緊往後走了幾步。
這時,蕭平身邊不少男人卻嗚嗚哭了起來,他們都是當地的百姓,被強盜抓到了山上,親人大多遇害,自己也失去了清白,孟向文的話勾起他們的傷痛之處,頓時情難自抑哭成一片。
孟向文和蕭平作對的心思散去大半,心情沉重起來。
慶朝的男子和衛國的女子某些方面是相似的,男子的貞潔十分重要,尤其因為男子不像女子有元紅,未出閣的小公子大多被加倍嚴厲管束,十分在意名聲,一旦名聲稍微不好,婚事就天差地別,甚至一輩子都洗不脫負面影響。
現在這些從山上下來的男子,若是普通百姓反倒好些,民間沒有特別注重名節,若是出身書香官宦之家,恐怕從此只能是個「已故之人」了。"
第855章 娶了他9
哭聲悽慘,孟向文和一旁的士兵都心生惻隱,為他們的未來擔憂。
蕭平滿耳朵都是男人的哭聲,臉色越來越差,如果他散發的冷氣能冰凍人,估計這些受害男子已經全被封上嘴凍成冰棍了。可惜他不能,不僅沒這個超能力,連擺脫當前局面的力量也沒有,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只能跟著隊伍往前走。
孟向文看他這樣又有些可憐,和他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問他:「你怎麼會在這?你身邊的人呢?」
蕭平臉色黑沉沉的,眼珠子更是黑濃得像墨,兀自往前走了一段路,這才涼涼地開口:「死了。」
孟向文以為他們和強盜發生了打鬥:「你帶了多少人,都被這些強盜打死了?」
蕭平說:「護主不力,還有什麼臉活在世上。」
孟向文聽著這話覺得不對,心中有疑便問:「什麼意思?他們怎麼死的?」
蕭平抬頭看了一眼士兵中只隱隱綽綽閃過衣衫的山寨大當家幾人,嘴裡說:「還能怎麼死,當然是被強盜殺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