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鸚鵡流利學舌:「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人犯我一寸,我滅他全族。」
「人犯我一寸,我滅他全族。」
「人若犯我,斬草除根。」
「人若犯我,斬草除根。」
孟向文看著這隻叛變的鸚鵡,捂臉,好氣哦!
「洗硯!」她叫辦事的禍首,「你買的什麼鸚鵡,這麼沒骨氣!是不是拿回扣沒辦事啊!」
洗硯語氣冤枉極了:「小姐,這隻鸚鵡是老闆看我買的多額外送的,沒花錢!」
孟向文梗住,瞥了念著「斬草除根」的鸚鵡,嘀咕:「果然便宜沒好貨!」
蕭平輕笑,悠哉悠哉地餵鳥,聽它一路念著「斬草除根」心情愉悅。
「一隻畜生打臉有什麼用,他們不會痛不會癢,聽了一回扔了就是,下次還是會犯。」
孟向文鬱悶地癱在靠墊上,用團扇捂著臉,嗡嗡的聲音從扇子下傳出來:「我又不是她們爹娘,為何要幫他們家教育孩子,被打臉一次猶不改正,終有她們吃苦頭的時候。而我雖然出身不錯,可以仗此不努力卻不能仗此做極端的事給爹娘樹敵。再者說,對這些人家來說,丟了臉面比丟了性命更嚴重,收到鸚鵡的人家被打上了家教不好的標籤,這些人家恐怕恨死我了。」
她聲音逐漸低下去,「這裡不是衛國,皇子看不慣誰就能砍了誰,身為大慶的皇室宗親,我爹娘享受了富貴也有許多義務和責任,他們經常……身不由己。」
蕭平看向她,只看到團扇上的淡粉荷花微微綻放。
車裡陷入了沉默,蕭平若有所思,孟向文……
蕭平掀開那把扇子,發現她又睡過去了,仿佛剛才成熟的話不是從她口中說出。
睡了一路,蕭平看她睡得香,看著看著自己也慢慢睡著了,兩人是被洗硯叫醒的,她們在日落前到了江陵下面的一個小縣城,這裡臨海,此時正好可以觀潮。
三人安置好馬車進客棧,先定了房間放好行李,然後結伴下來吃飯。
孟向文對蕭平心存愧疚,所以格外仔細周到,專門找了一個偏僻隔間,好讓蕭平取下幃帽自在用餐。
帶著幃帽時不曾察覺,取下幃帽後,她一邊吃飯一邊和蕭平說話,卻發現他目不斜視,眼裡只有菜,一眼不看她。
孟向文有些挫敗,忍不住想是不是他還在生氣。
後半餐,桌上的氣氛就沉默了下來。
吃完飯三人各回各屋,孟向文忍了忍沒忍住,叫住要進屋的蕭平:「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蕭平停住腳步站在門前背對著她:「沒有。」
孟向文低頭用腳尖踢著地面的石子:「那你為什麼一整晚都不想理我的樣子,你生氣就直說,我也在改了。」
語氣沒了白日的囂張,有點軟乎乎的。
蕭平的聲音不自覺跟著軟了一分:「我何時不想理你了?」
孟向文:「我使勁找話題和你說話,你都不給我一個眼角,這不就是不想理我嗎?」
蕭平低聲:「你說我的眼神很嚇人,對上我的眼睛就很害怕。」
孟向文:「……」什麼意思?
印象里故意折騰她的蕭平形象太深刻,突然說出遷就她的話她有點懷疑自己聽錯了。
「你再說一遍?」
蕭平這次語氣微微嘲諷:「你不喜歡我看你,我不看就是,難道還要我挖了自己的眼睛?」
孟向文跑到他對面,盯著他的臉看:「你是照顧我啊?」
蕭平撇開臉。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他的眼睛,好奇地問:「可是我初見你的時候你明明眼神很溫和。」
蕭平看過來,目光柔和:「是這樣嗎?」
孟向文用力點頭,這樣的目光配上這樣的臉,才沒有違和啊!
柔和的目光突的一變,又變成了沉沉的沒什麼活氣的黑,蕭平說:「那是裝的,我不裝的時候就是這樣。」他看了看孟向文,「裝白痴很累,我不打算為你耗費精力。」
額……我不配,是嗎?
孟向文無話可說了,站在一邊看著蕭平開門進屋,眼看著他要關上門,她突然提高聲音說:「只要你不會傷害我,我也不怕!你不用裝,也不用躲!」
蕭平關門的手一頓,門關上那一刻傳來一個不太清晰的聲音:「知道了。」
一路看過來的洗硯回到房間後問了一個發人深思的問題:「小姐,這個蕭公子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啊?」
孟向文癱倒在床上,望著床頂出神。
「小姐我也不知道了。以前我覺得他可能是個壞人但一定不是個好人,現在又覺得他可能是個好人只是有些事讓他變得像個壞人。」
洗硯眼睛發花,頭暈:「小姐,我沒聽懂。」
孟向文把頭埋進被子裡:「我都沒懂我在說什麼!」
都不懂的主僕二人一肚子糾結地陷入了睡夢中,月亮漸漸升高,又慢慢落下,晨光微露。
輕微的開門聲在晨曦中響起。
一道頎長的人影從屋內走出、緩緩下樓,來到了客棧後門。
「主子,屬下救駕來遲,罪該萬死!」
「是該死,等你們來,我就是被你們收屍了。」蕭平毫無波動的聲音低低地響起。
跪在地上的幾人頭埋得更低。
為首的人解釋:「男人在慶國太不方便了,我等出門備受矚目只能夜裡趕路,當初本以為章五等人定能護您周全,誰知章五竟是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