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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身量稍微小一些,臉微圓,但是眼角眉梢帶著天生的嫵媚,一抿唇就露出兩個小酒窩來。
青縈看過去時,這兩人機靈得很,立刻側過身面對著她,沖她行禮:「見過少夫人!」聲音嬌滴滴的,比她房裡的所有丫鬟都要好聽。
劉氏說:「我雖是婆母卻不是那等討嫌之人,也素來知道你和庭軒感情好,通房之流我是肯定不會給你們安排的,老大是,庭軒也是。今日你母親過來,我也勸了,只是她到底是你母親,是庭軒的姑母,我倒像是個外人,有些事不好多說,說多了反倒被人說不關心嫡子,人你帶回去吧,如何處置隨你們。」
青縈聽出了劉氏口中的怨氣,連忙屈膝行禮:「母親萬不可這麼說,您是我和庭軒名正言順的母親,誰都不能越過您去,如果您都成了外人,誰還有資格做內人?母親的慈愛媳婦和夫君一直都心中明白,」
劉氏心頭好受了一點,她就喜歡青縈這一點,會說話,人通透。
她擺了擺手,一副疲憊的模樣:「罷了,我問心無愧,將來不怕去見任何人。我也不留飯了,知道你近日忌口,又有新人來,估計院子裡又要忙,你早些回去吧。」
青縈應是,高退後帶著兩個水蔥一般的小美女離開。
小綠狠狠地瞪了兩個「狐狸精」一眼,氣呼呼地跟在青縈身後。
青縈神色從容地一路走回院子,喊了澄心給新人安排住處,換了衣衫便自顧自開飯。
小綠抿著嘴憋了一肚子疑問,看見青縈淡定的模樣,只能繼續憋著。直到桌上的殘食被撤去,那安頓好的兩個女人又跑來請安。
小綠拉著青縈的袖子:「小姐,你怎麼就這麼把她們帶來了,你看看,屁股還沒坐熱呢,就來鬧么蛾子了!」
青縈笑著拍拍她的手臂:「你急什麼?難不成怕來了新人,你的地位不保?」
小綠急得跺腳:「我又不想當姨娘,我怕什麼地位不保!」
青縈哈哈大笑,有時候看小綠這個一根筋的丫頭實在好玩的很。澄心笑著拉住一臉莫名的小綠:「二少夫人就是說丫頭的地位呀,你倒是想得多,都想到姨娘上去了,還說你不想?」
小綠又是迷茫又是急,抽掉自己的手一臉委屈:「我沒想!真真的!打死我我也不會和我家小姐搶夫君啊!」
青縈又是笑又是感動,握住她的手安慰急得臉通紅的人:「傻丫頭,不就兩個來伺候的婢女嗎?你想到哪去了?母親剛才都說了,這是蕭家送來伺候我和夫君的。她們和你、和這院子裡的人有什麼不同?」
小綠眼睛一亮,恍然大悟,一臉佩服地看著青縈,豎起大拇指:「小姐真是聰慧!」
青縈搖搖頭,不理這個傻丫鬟了,淡了聲音同澄心說:「讓她們回去吧,她們剛從府外來,規矩都沒學,澄心你找人教她們規矩,何時教好了何時再出來伺候。」
澄心應是,出門去了。
這兩個滿腔壯志的姑娘一聽到青縈的話,立刻覺得是青縈要打壓她們了,雖然滿心不甘,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只盼望著侯府二少爺早日出現,能夠得到他的關注。
有這種想法的不止這兩個人,就連小綠在內的丫鬟們都以為青縈是借學規矩打壓兩個「准通房」。
青縈不在意幾個下人的想法,因為主僕之分,這些小心思對她沒有任何影響。過了這一茬,她又專心抄佛經去了。
幾日後,房姨娘的忌日到了,賀庭軒請了幾日假,在忌日前兩天回來。為了早日見到青縈,他是趕著關城門的最後一刻,快馬加鞭趕回來的,進了侯府又去同侯爺、侯夫人問安,進到自己小院時,已經天黑了。
青縈剛剛歇下,在屋裡頭聽到動靜想起身,賀庭軒一邊由著丫頭給他脫了風塵僕僕的外套,一邊喊:「莫起來了,我馬上就過來!」
青縈半起的身子又倒了下去,嘀咕:「誰急著要你過來了!」
賀庭軒急,急吼吼地揮手讓人去備下熱水,整個院子都被他折騰得熱鬧起來。丫頭們都已經習慣二少爺一刻不見二少夫人就急不可耐的模樣了,一邊偷笑一邊手腳利落地伺候。
偏院的廂房裡,兩個新來的婢女也聽到了動靜。
兩人對視一眼,連忙互相給對方整理打扮,她們來侯府的目的很明確——勾引侯府二少爺。這是蕭家夫人給她們的任務,也是她們進了這侯府後真心想要達到的成就!
澡堂的熱水都備齊後,賀庭軒趕走了丫頭小廝,關了門,跳進木桶里快速洗澡。以他的心情,是恨不得一進門就見見青縈抱抱她,可惜一路回來,一身的灰,又髒又臭,不能熏著了她。
一陣水聲嘩嘩,賀庭軒正擦乾了身子穿上中衣,就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他以為是丫頭來伺候了,嘴裡還說了一句:「不用伺候,出去。」
自從知道青縈醋勁大後,瓜田李下之事他都是能避免就避免。誰知道對方不僅沒出去,還走了過來。
賀庭軒皺眉轉身,燭光昏暗,他約摸看到一個水藍色的衣服,以為是他四個丫鬟里的水紋,還未說什麼,對方就疾走了兩步,接過他手中的衣帶要給他繫上。
賀庭軒頓了一下,因為從前衣物、起臥的確是水紋掌管伺候的,他只當水紋來做分內之事,微微側了側身,緩了語氣說:「不早了,你去歇著吧,以後這些事我自己來就行,又不是孩子了還要事事等人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