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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閉眼?」俞梨兒問。
陳玄真手往她手上一拂,那根狗尾巴草立時消散:「閉了。」
這回沒等俞梨兒生氣問,他主動再加了一句:「到了一定境界,閉目能視不是問題,他日師叔祖也是可以的。」
俞梨兒瞪眼:「那你一直看得見我?你是不是一直在看著我!」她剛剛那么小心翼翼,那麼傻,不是全被他看到了?
陳玄真手一松,又閉上了眼沒說話。
俞梨兒微微探身過去,看了看他表情,也不知道是不是火光烤的,竟然大冰臉有些紅紅的?
「臭小子!不許偷窺我知不知道!」
陳玄真短促地「恩」了一聲,過了幾秒又補充:「師叔祖也不要戲弄我。」
俞梨兒垮了臉,懶洋洋地「哦」了一聲,身子一轉,躺回了他背上的畫卷里。
還是這裡好,又有他體溫暖呼呼的,又不用被那大冰塊臭道士盯著。
天亮,兩人走了一個多時辰走進了一個小鎮。
不,是俞梨兒繼續睡在畫卷里,陳玄真走了一個多時辰,帶著俞梨兒走進了一個小鎮。
小鎮街面上人不多,陳玄真一路走過,人來人往的百姓看著他卻十分友善。
陳玄真莫名,找到一家客棧打算入住。
「道長不是走了嗎?可是還有什麼漏下了?」
「恩?」陳玄真不解。
客棧掌柜收了聲,訝異地看著他:「您不是元和道長?」
「元和?」陳玄真微微皺眉,反問?
「啊呀——長得真像啊!」掌柜的驚嘆出聲。
俞梨兒趴在他肩頭替他心急:「陳玄真你可真是笨啊!肯定是有人同你長得很像,你張嘴問啊!嘴巴長在那裡是幹什麼用的!」
陳玄真抬手壓了壓背後的畫,把她塞回去,這才問掌柜的:「那位道長同我長得這般像嗎?請問他如今在何處?」
掌柜的用力點頭,表達自己的驚訝:「幾乎一模一樣,若不是道長氣質偏冷,我恐怕還分辨不出來。」其實哪裡是偏冷,是太冷太冷!短短一個「恩?」字,就讓他覺得同眼前人好像遙在雲端,沒有半點菸火氣。
俞梨兒比陳玄真還要激動,這一次直接從畫裡跑了出來,扯著陳玄真的手臂:「你快問他,這人去哪裡了!」
陳玄真微微驚訝,不明白她為何比他還焦急激動。
那掌柜的雖然看不見俞梨兒,但是還是回答了她的疑問:「不過元和道長昨日剛走。他不是我們這兒的人,也是雲遊路過,剛好鎮上不太平。道長法術高強,不出三日便幫我們剷除了害人的狐妖。」
怪不得陳玄真一路過來,小鎮百姓都一副和善的模樣,仿佛人人都對他有好感。原來這不是錯覺,只是這些百姓認錯了人!
「陳玄真,你問他,那道士是怎麼捉妖的?可有人看見了?」
陳玄真,雖然半點不好奇,但是還是替她問了。
他找了一個座,掌柜詢問後給他上了一壺清茶,坐下親自同他講述自己的所見所聞,興致勃勃。
「看見了,捉妖那日看見的人可多了!元和道長來之前,我們這齣了三次人命,都是年輕力壯的小伙子,好好的人幾個月就病入膏肓藥石無靈了。起初還以為是什麼傳染病,鎮上都人心惶惶。元和真人來了掐指一算,就說不是疫病,是妖怪!」
「真人是真正有本事的人!不用我們備什麼硃砂、狗血,只見他在屋內準備了兩日,第三日,一路往南走去,走到我們鎮上的一座廢宅前。膽子大的都跟著他,想看看他有沒有真本事,如何捉妖。可真是長了見識了——」
說的起勁的掌柜的賣了一個關子喝了一口水,這才繼續說:「原來那是一窩的狐妖,元和真人天眼一看就看穿了!掏出一把黃符刷刷刷地扔出去,那符仿佛長了眼睛一樣,直直地往幾個方向貼,一被它貼上,那地方就現出白色的團團來,還有慘叫。然後只聽真人默念咒語,那黃符就自燃起來,燃成一簇簇大火,把那一窩的狐妖燒了個精光!神奇的是,這火仿佛也有了靈一樣,只燒狐妖,半點沒牽連宅子,連荒草都沒被燒掉一根!」
陳玄真聽完陷入自己的思緒。
俞梨兒卻震驚得半天都回不過神來。
那掌柜見陳玄真聽完一動不動,沒給他半點反應,頓時無趣,撇撇嘴走開了,心想這道士估計也就一張臉像元和真人,本事必然沒多少。
陳玄真沒理會,坐了沒多久,也不上樓去客房,自顧自出門去了。
他一路憑著自己的直覺往前走,直到停在一座廢棄破敗的小宅前。
「就是這樣了!」
說完,未開門,一踏步就穿牆入了宅內。
俞梨兒剛壓下心中的震驚,就看到他施展穿牆術,又開了一次眼界。
她腦子裡亂鬨鬨的,來不及捋清思路,就被他的動作暫時轉移了注意力:「你來這做什麼?」
陳玄真踱著步繞著宅子走了一圈,停在進來時的原地:「狐妖既然要害人,不該住在這廢棄的破宅,我下山見了許多妖精,一般的妖精都避開人群,邪魔歪道沒有底線,不僅害人還好享受,這又小又破的宅子不太可能來住,我怕這死去的一窩狐妖是無辜的。」其實即便好妖,有點能力的都好享受,找一座無人的大宅子輕而易舉,哪會來這么小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