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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明臉頰微紅,揮手趕他走:「早點休息!」
樓方笑著哼著歌抱著酒壺走出門。
歐陽明關上門,不好意思了半天,想起明天寄雪要來檢查傷口,又立刻跳上床,臨睡前心想,明天要和她好好說說,他怎麼就不招她喜歡了?
各自歇下的樓方和歐陽明不知道,有句老話:說曹操曹操就到。
第二日,寄雪清早起來先去做了早飯,三個小夥伴燒火淘米紛紛幫忙,除了兩個病號,昨夜晚睡的樓方醒來就聞到了米香。
樓方一臉不好意思:「我來端我來端,小雪你身上還有傷,坐邊上指揮就好了。」
寄雪鬆手讓他把早點送去兩個病號房中,又讓三個小夥伴把剩下的都端去餐廳,四人加上回來的樓方,一起舒舒服服地吃了一個早餐。
「小雪你今天打算配藥嗎?我略懂一二可以給你打下手。」樓方邊吃邊說。
以前他都喊她羅姑娘,今天卻隨了小夥伴們的叫法,寄雪雖不知道其中緣故,但也猜到和歐陽明有些關係,這讓昨天下了決心的她心中更有了底氣。「好啊,我先去給歐陽換藥,收拾好了你和大頭他們一起來。」
樓方對她眨眨眼睛:「歐陽的傷你可要好好看看。」
寄雪莫名:「怎麼了?」
樓方咳嗽了一聲,看著房梁:「那什麼,廚房的料酒買了多少來著?」
寄雪瞭然,「哦——」
大頭三人各自遞眼色。
——魏俊這小子果然是裝的!
——臭小子對我們裝模作樣,看我們不收拾他!
——對!收拾他!
寄雪和樓方對視一眼:「多謝樓大哥提醒,我一定好好檢查。」
樓方笑得純良:「我也是關心我歐陽兄弟。」
「我真替他感動,樓大哥這個兄弟真感情!」寄雪心照不宣。
寄雪進歐陽明房間時他剛吃完了飯。
「身上有什麼不適嗎?傷口有沒有發疼?」她一邊打開藥箱一邊問。
歐陽明心裡有昨天那個坎,雖然理智讓他決定要找她好好談談,但感情還是讓他有了負氣情緒,她越喜歡魏俊,他態度就越端正規矩。
「沒有,都挺好的。」語氣克制,甚至沒有太多親呢。
寄雪看了他一眼,這種客氣的語氣讓習慣了魏俊親呢的人的確很容易失落和難過,但是她已經想通,便沒有放任自己過于敏感。
「我看看。」她扯開他衣襟去看傷口,態度語氣公事公辦。
歐陽明見她脫他衣服的動作這麼順手,臉蹭地紅了,低頭去觀察她表情,卻見她神色專注,所有心神都在他的傷口上,根本沒在意旁的。然而正是這樣,讓他覺得此刻胸前的人好看極了,他盯著她專註上藥的臉頰,移不開目光。
呆呆看著她時,突然聽到她問:「廚房的料酒好喝嗎?和水寨的酒相比怎麼樣?」
他下意識回答:「那肯定沒法比,就是沒得喝了沒辦——嗷——」他捂住被繃帶用力一紮突然刺痛的傷口,下一秒懊惱地捂住嘴。
寄雪笑眯眯地看著他:「歐陽少俠,你還會偷酒喝了?」
歐陽明臉上發燒——羞慚的,張張嘴,解釋:「沒有喝很多。」
寄雪用鼻子哼了一聲:「半夜不睡覺養傷,還偷料酒喝?你前二十年的自制力呢?失憶一回都被大水沖走了?還是——以前就是裝的!」
歐陽明看著她嗔怒的模樣,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亮晶晶地盯著他,臉上染著一層薄怒,沒多少威懾力,反而多了幾分生機;她伸出一根手指指著他,仿佛抓到了什麼把柄,眼裡還有一分識破他的自得。
歐陽明握住指向自己的手指,握在手心。
「你不是喜歡魏俊嗎,那我偷酒喝你為什麼生氣?」出口的話卻帶著賭氣。他想嚴肅認真地談一談的,但是兩人一碰面一說話,屬於歐陽明的理智在一點點退散。
寄雪怔然,下意識說:「誰說我……」說了一半意識過來,「你昨天……聽見我們說話了?」
歐陽明撇開頭。
寄雪慌亂了一瞬,又很快鎮定下來,反而覺得這樣挺好的,正好可以大家說開。
「那麼,你是魏俊還是歐陽明?」
歐陽明突然生氣起來,他回頭瞪她:「我不想恢復記憶,是你讓我恢復的!現在那二十年的記憶讓我有了改變,你又不喜歡了!你這女人……你這女人朝三暮四!」
「所以你還是魏俊唄,那你喝酒我怎麼就不能生氣了!」寄雪空著的那隻手一扭他手臂上的軟肉,「偷聽聽一半,還敢偷喝酒,要不是我喜歡你,我才懶得管你!活爺爺說得對,救人沒必要,尤其愛作死的,成全他才好!」
歐陽明眼睛一亮,熟悉的痞氣又冒了出來:「你喜歡我?你說你喜歡我?」
寄雪呵了一聲掩飾自己的不好意思,起身要走。
歐陽明眼疾手快抱住人不讓她走,沉了聲音說:「你再說一遍!」語氣里本該讓人陌生的三分穩重此時卻讓人心跳飛快。
寄雪臉若紅霞,被他困在半裸的懷裡又羞又怒,瞪著他的大眼睛亮得攝人心魂,她顧及他的傷口,不敢掙扎太過,卻讓歐陽明越發亂了心神。
歐陽明看著她許久,再忍不住心底的衝動,低頭去親她……
「歐陽!歐陽,你恢復……」一個激動的女聲遠遠傳來,從遠及近不過眨眼功夫,最後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