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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學生走了嗎?得好好謝謝他。」清韞沒有像之前那樣,因為哥哥的話生氣,反而更加關心那個見義勇為的人。
謝斐見此,心裡詫異了一下,以為妹妹是吃了教訓知道分辨人心了,心裡舒服了許多:「走了,我也沒見到他。那樣的人才是真正地品質高潔,不像有的人表面說自己是高風亮節的君子,實際卻是道貌岸然的小人!」
清韞好笑,謝斐自從知道自己的妹妹結交了什麼人後就無時不刻地在妹妹面前揭露那些人的真面目,苦口婆心。
這樣子對叛逆少女來說,絕對是適得其反。
「是是是,經過這事我已經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了,哥,你放心吧!」
謝斐驚訝地看著她,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但是還是對妹妹表示了信任,帶著點猶疑地點頭表示讚賞:「這就好!」
清韞只是空腹導致的低血糖,在外力搖晃下暈倒,輸了葡萄糖再吃點東西就可以出院了。
出院前,清韞又去找護士確認了一下送自己過來的人是否有留下什麼信息,護士醫生幫忙仔細找了許久,只找到一個簽字,具體信息卻沒有了。清韞記下了這個簽名,別的只好作罷。
於是,謝斐像捧著易碎的水晶一樣,護著她一路回了家。
清韞好笑又感動,回到家裡,親昵地如同小時候般攀在哥哥身上:「謝謝哥——你放心回去工作吧!我一定乖乖呆在家裡!」
謝斐有些激動又懷疑,激動妹妹許久不曾有過的親昵,懷疑妹妹是不是只是想把他支開,又自己跑出去。
清韞無奈,只好拿出一張長宣紙鋪在書桌上:「今天我就畫一副工筆畫,等你回來檢查,如何?放心了吧?」
工筆畫非常耗時,這長度,不畫上一天肯定完不成,謝斐信了,但又心疼妹妹,怕她累著了,一步三回頭地出門,再三叮囑:「也別累著了,喜歡畫就畫,累了就休息,不用一定全部完成的!」
清韞一臉無語地推著他離開:「好了好了知道了!你才二十七歲呢,像四十七的老媽子一樣囉嗦!」
謝斐一臉無奈地笑,揉了揉她的頭:「小丫頭!」
送走了謝斐,清韞果然回到屋裡,坐到書桌邊慢慢構思起今日的「作業」來。
謝家雖然已經開始學起洋學,但是從小到大,傳統的文化學習從沒有落下,謝清韞一手工筆畫在業界小有名氣,但是自從認識李秋鴻等人後,她就把這些「糟粕」全都扔掉了。
晚上八點,謝斐緊趕慢趕地趕回來,直接進了清韞的書房,就見到妹妹安靜地坐在桌邊細心作畫。
這樣的場景太久沒見了……
清韞抬頭,看謝斐一身風塵急忙忙的模樣,放下手中的筆淨了手,問:「這麼晚回來,吃過飯了嗎?」
謝斐走到書桌前看她的畫,果然一長卷就剩下最後一點了,這速度再看,恐怕也是一天都沒動,光坐在桌前了。
「不是讓你做休息休息嗎?還是和小時候一樣,一認真起來就忘了吃喝休息!」謝斐又是心疼又是寵溺。
清韞拉著他往外走:「別說我了,哥哥你是不是又沒有吃飯?還轉移話題!」
謝斐摸了摸鼻子,輕咳了一聲:「事情多,忘了!」
「哼!我才不信!」清韞撅了撅嘴,「肯定不放心我呢!緊趕著回來找我是不是?」
謝斐觀察了一下妹妹的表情,見她沒有真的生氣,這才放鬆下來笑了:「以後不會了,我們小韞兒最乖了!」
小韞兒是清韞幼時的小名,謝斐最喜歡這樣叫她。
兩兄妹讓家裡的幫傭林媽做了一些簡單清淡的菜,清韞陪著謝斐一起吃了點。
飯後,清韞認真地和哥哥談了一次。
「哥,李秋鴻那些人我暫時不打算斷了來往——你先別急,聽我說一下理由。」
謝斐皺著眉,忍了忍氣,示意她說。
「如今我已經明白,他們都是一切自視甚高卻無才無品之人,可是今日他們能欺騙我這個女學生,下次又會去欺騙誰呢?以後不知道還有幾個無辜的姑娘被他們誘哄著,出錢出力地供著他們吃喝玩樂。」
「可是清韞,你也才十八歲,他們那些人……這對你不好。」謝斐不知道怎麼向單純的妹妹描述那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曾經做過的事情,早在妹妹剛接觸他們的時候,他就調查過所有人了,雖然國家動亂,調查的事情並不全,但是有幾點很明確:
這是一群不事生產,每日高談闊論、追求自由,尤其是「性自由」的「新潮青年」。他們之中最有才的李秋鴻,寫的文章都是七拼八湊抄襲前人言論,事實上根本沒有真才實學,這樣也就算了,一群人衝動易怒,惹是生非,卻又喜歡勾搭女學生,據傳言,曾經有女學生因他們中的誰懷孕後被拋棄,在黑診所打胎時血崩而死。
這事情不可考據了,但是空穴來風未必無因,謝斐一點都不希望自己單純善良的妹妹和這樣的人搭上關係。
清韞安撫他:「哥,我知道的,這些日子我其實也有些明白他們的本性了,我不會把自己陷進去,可是他們這樣欺騙我,甚至還自以為是地瞧不起我這個『大家小姐』,不報這個仇,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更重要的是,原主的仇,清韞一定要報回來!
謝斐見妹妹這樣堅持,有些猶豫了,可又擔心她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