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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宴過後,京中突然都傳壽親王與慶國使團的孟小姐相處甚歡,紛紛猜測是不是慶國人看中了貌如潘岳的壽親王。
老皇帝特意給壽親王點了差事,命他負責接待慶國使團。
慶國人都有些同情這位太孫了。明顯他的皇帝爺爺一點都不心疼他,在和親人選上寧可犧牲孫子也不捨得兒子。
「聽聞衛國前太子是犯事自刎而亡,看來有一定真實性,留下的唯一子嗣封了一個不倫不類的壽親王,從小風花雪月,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完全處在皇室邊緣,活著可能只是為了昭顯皇帝仁慈。」
慶國人也在討論這些皇子皇孫,考慮哪位最合適和親。
「衛國現存的皇子,二皇子到四皇子都已婚,五、六、七皇子成年未選妃,五皇子乃寵妃所出,外家是朝中重臣,六皇子與二皇子一母同胞,感情甚篤,生母乃如今後宮之首的皇貴妃,七皇子生母低微,不受寵,長相性格才能都不出挑。」
唐令逸便道:「既然皇帝送了皇孫過來,咱們也不一定局限於皇子中,衛國皇子之間年齡相差極大,二三四皇子自己不能和親,家中總有兒子吧。」
划水的孟向文聽得差點笑出來,看了唐令逸一眼,發現這姑娘比外表表現得陰險啊!老皇帝以及那些皇子要氣死了,萬萬想不到,推出蕭平卻禍及兒子了。
果然,第二日慶國使團就提出了想法,表示咱們不知道皇帝您的兒子這麼少,有人還定親了,咱們反覆討論後決定,不一定要皇子和親,皇孫也可以。
這下不止後宮慌了,各個皇子後宅都鬧翻天了。
祝大人她們也不急,反正江水結冰之前回去就行,這些皇子府啊後宮啊多鬧鬧,她們充分給女性同胞一展本事的機會。
他們鬧的時候,孟向文點了蕭平陪她去逛街。
慶國盛產礦石,所以男女飾品多是翡翠瑪瑙裝飾,而衛國的首飾,勝在工藝。比如金飾,壘絲掐絲盤絲工藝繁複精緻,一隻鳳釵,上面的鳳凰羽翅用細若遊絲的金絲製成,稍稍晃動,雙翅顫動不已,如展翅欲飛,令人驚嘆。
「這個鳳釵不錯,正好給我爹爹戴。」孟向文滿意放到一邊,又去看其他華貴的首飾。
蕭平雖然面帶微笑,但有一瞬間的笑容僵硬,因為這種鳳釵,多是用來給有品級的女子帶的,作為衛國人,實在難以想像,男人戴這樣的鳳釵是什麼形狀。
「有適合我母親束冠的玉簪嗎?」她問小二。
五官不正的小二一臉糾結,讓他的臉更不忍目睹了:「客官您要女子的玉簪還是男子的?」束冠的玉簪一般都是男子用,女子的玉簪則是插在髮髻里的,他不懂慶國女人到底喜歡哪種呀?
孟向文捂了捂眼睛,覺得有些傷眼,連忙回頭看看蕭平洗洗眼睛。
蕭平便解圍道:「孟姑娘要不先看看男子的髮簪,不知是不是令慈喜歡的。」
「哎,要是男子都長得和你一樣好看該有多好,那我的眼睛就享福了。」
小二瞪著眼睛看著他們,望向蕭平的眼神充滿了同情,蕭平卻面不改色:「孟小姐,容貌只是皮相,終有容顏老去的一天。」
孟向文沒看中這家的玉簪,讓小二把自己挑的東西包起來,扭頭對他眨眨眼睛:「但是年輕俊朗的男人永遠會有,我只要在一個老了以後再納一個,不就永遠可以看到好看的容顏?」
蕭平掏出銀票結帳,沒有立刻應聲。
孟向文見小二看自己的眼神越發露骨恐懼,瞪他一眼:「怎麼了?不服氣?你們衛國男人不也是這樣,女人老了就納新,在我們國家,我們女人有權利這樣做,有何不可!」
蕭平結完帳接過東西,扭頭招呼孟向文:「你說的不錯,喜新厭舊不過是人之本性。」他說得非常客觀,沒有一絲諷刺貶低的語氣,但不知為何,孟向文從他平靜的臉上看到了一閃而過的悵然。
回去後,孟向文越想越覺得蕭平那個表情的確是悵然,甚至帶著一絲黯淡,仿佛觸及了他的心事,但明明他們談論的不過是男女之間的喜新厭舊而已。
她找了祝大人,讓她幫忙查一下蕭平。
「包括前太子以及他的生母,還有他如今的情況。」
祝大人以為蕭平有什麼不對,很是嚴謹地派人去打聽了。
衛國官員跟土渣工程一樣,只要有金銀,隨便就能挖倒一片,所以慶國人這些日子用金銀錢財「腐蝕」了不少朝中官員,知道了不少內幕消息。
具體的消息三天後才收到,這三天,蕭平依舊陪著孟向文去各處閒逛,沒有任何異樣。
三天後,祝大人把結果給了孟向文:「沒有任何問題,就是一個閒散的宗室,你是覺得哪裡不對?」
孟向文拿了資料就跑:「沒有啊,我就是好奇他。」
祝大人目瞪口呆,反應過來後氣得脫鞋砸她:「臭丫頭!」
唐令逸在門口和孟向文裝了一個滿懷,還沒說什麼孟向文一溜煙就跑了,她捂著悶痛的胸口進屋,卻看到祝大人一腳高一腳低站在屋內,這是她第一次見到祝大人這幅「失態」的模樣,臉上有一瞬間的空白。
祝大人指揮她:「把鞋子給本官遞過來。」
唐令逸木著臉給大人撿鞋子,心中終於確定,一向嚴肅的祝大人其實恨寵孟向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