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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就是這樣。這個畫廊,除了地皮,其他都是她自己弄的,今天裡面展出的畫作,大半都是她私人關係聯絡下來的,隨便哪一位單獨拎出來,都是業內有名的新秀或名人。
施霜陪著悠然在門口迎接客人,相熟的朋友進門都笑著沖她們打招呼。
「悠然、小霜,你們夠厲害的呀!」
「你們兩個姑娘比我們都牛!」
「這個畫廊真不錯,還真給你們搞出來了!」
悠然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施霜卻有些尷尬,她除了陪著悠然,還真沒做什麼。
這一天結束,悠然累得癱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施霜也倒在她的身邊。她扭頭看了看一臉疲憊但滿臉成就感的悠然。
「大家都以為畫廊是我們一起開的,你……我們……是不是要解釋一下……」施霜不知道怎麼表述,因為怎麼說總覺得自己在得了便宜還賣乖,可是她今天真的覺得很不好意思,來的很多朋友是她們共同認識的,大家都理所當然地以為畫廊是她們合開的。
但是追根究底,她會和這些人相識相交,都源於悠然,而這個畫廊,是完全屬於悠然的,是她這麼多日子來的心血。
悠然慢慢坐起身,面朝著她盤腿坐好,表情沒有太多笑意了。
「霜霜,我們一定要分這麼清楚嗎?」
施霜也跟著坐好,聽到她的問話,不知道怎麼回答。
原主的記憶和意識給她帶來的感覺就是,悠然是小姐,她蹭著悠然的各種便利,雖然是好友,可是悠然付出的更多。不分清楚,占便宜的是自己,這讓人覺得好像低了一頭一樣。原主是自卑的。
今天站在畫廊門口,看到朋友們的恭喜,前世今生景象重合,她充分地體會到了原主那種慚愧尷尬的情緒。
可跳脫出原主的心情,施霜再站在悠然的角度,好像自己這樣見外,的確讓她心裡不太好受了。
只是……「悠然,我們雖然關係好,但是親兄弟還明算帳呢,你的人生你的事業,什麼都搭上我,這個其實不明智的。」
「可是我們還能算得清嗎?我是喝著阿姨的奶長大的,我和哥哥從小到大,孤單時、委屈時、想媽媽時,是阿姨陪著我們的,你和我一起長大,你幫我教訓欺負我的人,陪著我異地求學,我們一起笑一起哭,二十多年的人生都有對方,朋友是共同的,家人是共同的,今天我的事業,我是在奔波,可你也一秒不落地陪我了,大家恭喜我們這沒錯啊!」
施霜沉默,她想起了兩個女孩一路成長的點點滴滴。
「我媽那也是應該的,她是受聘……」
「霜霜!」悠然大聲打斷她,「我們的關係一定要這麼明確地算錢嗎?如果一切的感情都歸於僱傭關係歸於錢財,那人和人之間還能剩下多少溫情?外面講錢的人這麼多,難道你也要和我開始講錢了嗎?」
施霜抬頭,看到悠然紅著眼睛瞪著她。
她竟然不敢和她對視,低頭說:「對不起,我只是覺得這是你努力得來的成功,不應該被我摻一腳。」
悠然哼了一聲,啞了嗓子說:「我從來就沒有介意過!我的成功有你的一半,你以後音樂成功了,也必然有我的一半!你別想跑!」
施霜抬眼看她,悠然別開頭躺回沙發,重重地用袖子抹了一把眼睛。
只是一個小姑娘啊!原主的悲劇里她是主角,可造成這個悲劇的並不是她,而是施全。
因為施霜的見外,悠然很生氣,晚上不要她一起睡了,自己早早回了屋。施霜好笑不已,只好回了自己的房間。
夜深的時候,施霜又一次地翻出了前世的記憶,她想看看,施霜和林悠然,這一對姐妹的關係到底是怎麼樣的。
經歷了晚上的事情,換個角度再去看她們的一生,她突然發現,這兩個小姑娘的感情,還是很讓人羨慕的。
學武是施全逼的,大學是施全強制要求的,做保鏢是林海華拜託的,可是在學校保護悠然是施霜自願的,陪著林悠然同甘共苦是施霜主動的,不僅施霜為林悠然做了很多,林悠然也為施霜付出了很多。
悠然有什麼施霜都會有,連哥哥,她也願意和施霜共享。施霜遇到任何事,林悠然是第一個衝上去維護她的,雖然弱不禁風,可她也在用自己的方式保護著施霜……兩個姑娘的感情真的非常好。如果沒有大人的橫插一手,這些事情,也許施霜都會做,而且心甘情願。
可因為大人的欲望,一切都變了,施霜自願的同時,內心又充滿了不得自由的壓抑和不甘。
第二天起床,前一晚鬧彆扭的兩個姑娘面對面有些尷尬。
施霜先開口:「你還生氣嗎?」
悠然撇了撇嘴:「我有這么小氣嗎?明明是你每一次都計較太多。」
這話其實沒錯,因為家庭不同加上施全的每一次叮囑,原主總會敏感自卑一些,而作為好友,悠然並不是沒有察覺的。
施霜舉手保證:「以後不會了!」
悠然嘴角揚了揚,又嫌棄道:「哪裡學來的?和渣男發誓一模一樣!」
施霜笑著去扯她臉:「好了啊傲嬌,再口是心非我就真走了!」
悠然笑開,一把抱住她的手:「那不行!」
施霜哼笑:「渣男又怎麼樣,這不有人明知道我渣還喜歡貼上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