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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國人懂的道理慶國人何嘗不懂,所以祝大人面上一派和氣,說什麼都是「可以可以」,實際卻半點不著急,一路過去,由著使團成員和士兵們邊走邊看。衛國那幾位大人氣得臉色發青,外藩司司馬還特意前往溫言軟語勸慰,端的是憐香惜玉。
衛國官員起先以為是慶國人服軟了,後來一人一盒收到男子用的髮簪、髮帶,突然明白過來,對方這是把自己當成女人哄了!一個個心高氣傲的老頑固頓覺奇恥大辱,有人差點一下子厥過去。
對此,慶國這邊卻是哈哈大笑。都說張司馬有咱們慶朝的大國風範,端的是君子風度、憐香惜玉。祝大人心情極好,與她們玩笑:「張司馬當初可是咱們豐陽出了名的風流倜儻,不知多少小公子拜倒在張司馬裙下。」
張司馬得意地哈哈大笑,倒一杯小酒吹起當年萬葉從中過的風流經歷。
這話傳到了衛國使團那邊,這下真的有人撅過去了。
不知是不是為了報這一箭之仇,幾日後,使團進入崇州地界,當地百姓似乎提前得到了信,得知「牝雞司晨」的慶國人會經過本地,使團里全都是作風放蕩的女人,於是女子紛紛閉門不出,一些二流子卻一哄而上,沿街圍觀。
慶國使團進城之後,就發現滿街的男人,一個個眼神露骨地看著她們光著膀子的女兵,有些人還探頭探腦地往官員的馬車裡看,言語中多是調戲輕蔑之語。
在場的慶國人只有調戲過男子的,還沒被男子如此挑釁的,一個個氣得變了臉色。
孟向文饒有興致地看看外頭又看看車裡的唐令逸等人。
唐令逸皺眉,看向祝大人:「衛國人故意的!」
祝大人全程臉色不變,外面的污言穢語仿佛半句不曾聽見:「男人也就如此了,戰場上打不過,只會行這等上不得台面的伎倆。」
孟向文看著祝大人眼睛微亮,這話高高在上,充滿了對男子的蔑視,此刻聽著卻是真舒坦,一語破了衛國設下的侮辱,衛國那些官員要是聽到了,恐怕會再氣吐血一回。
唐令逸也不過心浮氣躁了一回,聽完這一句便又恢復了淡然,眼觀鼻鼻觀心地坐在原地。
孟向文卻不是坐得住的,她大大咧咧掀開車簾看著外面的「熱鬧」。
因為她這一個動作,兩邊的人群喧鬧聲頓時大了一倍。
孟向文長得好,即便是粗養女兒的慶國,因為她從小金尊玉貴,依舊養得細皮嫩肉,更何況她五官精緻帶著衛國女子少有的英氣,眉眼活泛滿是少女的自信活力,一亮相就讓兩邊的男人眼前一亮,心馳神搖。
孟向文見狀哼笑一聲,衝著前頭騎馬的護衛長姚思喊了一聲:「姚衛長,您過來,我有話同您說!」
姚思與孟向文不熟,但是出行相伴一路,傳說中的紈絝孟向文卻出人意料的安分,甚至十分配合大家的安排,遇到簡陋之處很少抱怨,相比唐小姐不遑多讓,心中的偏見便去了七八分。此時聽到她喊,想了想,策馬回頭靠近馬車。
孟向文半個身子探出馬車,看著行動瀟灑的姚思輕笑一聲:「姚衛長,我聽說你好顏色,家中男夫個個都是絕色,如今出門在外是不是太過寂寞?這崇州男子沒想到如此開放,您或者咱們的同袍可有看上的?趁此機會挑一個,這一來一回好幾個月呢,好歹不寂寞。」
姚思聽了眉頭一挑,回頭看了一眼沿街言語露骨的男人們,臉上似笑非笑,沉吟了一會兒,摸摸下巴:「這麼開放的男人從前倒是真沒見過,細想還別有一番趣味。」
孟向文深有同感地點頭,眼睛看到某一處,猛地一亮:「這位怎麼樣?慷慨激昂思維敏捷,看來是讀過書的,而且膚白腿長,身段也不錯!」
姚思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果然看到一個衛國書生,正一臉鄙夷地對她的下屬大加批判,嘴裡那些話,她雖然聽不大懂,卻也知道是衛國那些女戒之類的狗X。
衛國此時是秋老虎正猛烈的時候,女兵們穿的都是短打,行軍一日天氣太熱,所有人都高高挽起袖子,幾百人,雖然挽袖子脫外套,但是整齊劃一,連袖子的高度都是一致。如此紀律嚴明的隊伍,在衛國這些男人眼裡,卻只看到了女人露手臂。
姚思瞧不起這些人,聽明白了孟向文的意思,心想果然是紈絝,折騰人的辦法一想一個準,心裡卻也起了玩心。
只見她一轉韁繩,驅馬往前走了幾十步,來到那個書生面前,手中的長鞭一甩就將那白面書生卷到了懷裡,眼帶調戲,用馬鞭摸了摸書生白嫩嫩的面頰:「皮膚不夠嫩,眼睛不夠大,身無二兩肉抱起來不甚舒服,遠不及我府上五郎,倒是勝在面白嘴利落,聽著還讀過不少書,引經據典的,聽著跟唱歌似的還挺悅耳,你是哪家的?這一路就陪我上京都吧,讓你們的宋大人去與你家裡說一聲。」
雖然話語露骨,但是姚思舉止倜儻,別有一番魅力,眼角眉梢的多情讓人神思恍惚。在場許多人都被她吸引了心神,忘了所謂的道德禮教。
書生嚇得臉色發白,聽明白她話里的意思頓時又被羞辱得麵皮紫脹,嘴張了又閉閉了又張,剛才慷慨激昂的人此刻竟然一個聲都發不出來。
姚思目露鄙夷,手裡調戲他的動作卻不停,一會兒捏腰一會兒抬下巴,仿佛在試他到底夠不夠格陪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