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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正清十分紳士地送她上了電車這才回頭往學校走。
此後,清韞繼續忙著她的學業,忙著科普醫學知識的院刊,忙著做調查,用「顏華」的筆名繼續寫文章……每一天都充實又忙碌。
而韓正清一個月才有一天的時間休息,他又是非常勤奮幾乎休息日也在用功。
於是,兩個人此後再未見面。
一日,清韞放學走出校門。
秋日的天暗得早,加上清韞是在實驗室做完實驗才出來的,學校里的學生都已經走得差不多了,熱鬧的校園只剩下稀稀落落的人影。
清韞打算往前走幾步看看有沒有黃包車,累了一天,她懶得擠電車了。
才走了幾步,暗處突然竄出來一個人影。
「清韞!」
清韞嚇得往後退了幾步,仔細看向來人,臉上紅紅白白,一身西裝襯衫皺巴巴的,望著她的眼睛充滿了熱度,清韞被這詭異的熱情嚇得一哆嗦。
「李秋鴻?」
李秋鴻笑了:「清韞,我好想你,你好久沒和我們一起聚會了!」
清韞簡直不敢相信,這個李秋鴻居然會在這裡等她,還敢說出這番話來!前不久,報紙上才曝光了這「七俠士」,李秋鴻幾人人人喊打,而且據報紙上所說,他們幾人被那位女學生的家人狠狠收拾了一頓,簡直成了過街老鼠。
清韞立刻知道李秋鴻想幹什麼了,神奇的是,他居然有臉來找她!
「我不是和你們說了嗎?我們志不同道不合,以前你們偽裝騙我,如今終於遭了報應,你還真有臉說這些話?」
李秋鴻臉青了青,但馬上掛上了笑容:「清韞,我們之間有誤會,報紙上的記者都是亂寫的,我們底層人民沒有發聲的機會,所以才被他們潑了髒水,清韞!你是最了解我們的,你要相信我啊!」
清韞冷笑:「是不是真的,我自己眼睛會看!」
李秋鴻一臉受傷,向清韞走近:「清韞,我是喜歡你的,我知道,你也一直喜歡我是不是?」
清韞戒備地退後:「你的真愛是何萱萱吧?而且我也不喜歡你!」
李秋鴻突然湊近來,伸手想抱她,嘴裡喊著:「不!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我知道的!清韞,我們在一起吧!我以後一定好好地愛你!」
清韞敏捷地一掌把他推開。
李秋鴻愣了愣,沒想到清韞能輕鬆推開他,而且他的胸口還隱隱作痛。但是顧不得想那麼多,他又湊了上去,嘴裡依舊大聲說著那些不清不楚的話。
周圍幾個零零散散的學生和路人全都看了過來。
雖然說如今社會風氣已經開放了很多,但是李秋鴻這樣子就是惡意在詆毀清韞的名聲,簡直是惡毒。哪怕放到百年後,一個女學生被一個混混一樣的男人這樣曖昧不清地說著兩人的「故事」,也一樣跳進黃河洗不清,名聲受損。
清韞氣死,萬萬想不到,前世攀龍附鳳的李秋鴻一朝落魄是這麼不要臉和無恥!
周圍的人大多覺得一個巴掌拍不響,全都站得遠遠的觀望。
清韞握了握拳,盯著面前的李秋鴻。
李秋鴻以為她孤立無援,剛才那一掌只是運氣,再次伸手來抓她。
清韞一掌拍掉他的爪子,腳上用力衝著他的下三路重重一踢,沒有防備的李秋鴻一下子痛得倒在地上。
李秋鴻的確是不要臉,不知道是不是如今身敗名裂完全扔掉了所有的底線和偽裝,哪怕痛得青筋都起來了,嘴裡依舊說著淫詞穢語,甚至開始胡亂編造起從沒存在的床事來了。
清韞眼中閃現了冷意,心裡下了決定,這個李秋鴻……
「啊——」突然一個高大的黑影籠罩在李秋鴻的身上,一把將他提了起來,李秋鴻慘叫。
「你是什麼人,她是什麼人,她會認識你這種無恥的臭蟲?想攀龍附鳳的人我見得多了,像你這樣污人名聲跑到大學門口來強占女學生的,我還真是第一次見!」
韓正清抓著李秋鴻的領子,將他整個人提到了自己身前。
「你知道什麼?我們早就認識了,而且互相定情!」李秋鴻臉憋得通紅,咬牙反駁。
韓正清一拳打上去:「我未婚妻和人定了情,我怎麼不知道!」
清韞驚訝地看向他。
李秋鴻也呆住了。
韓正清沒有半點作偽的模樣,繼續打他,口中還大聲說著:「到處引誘無知弱勢的女學生,你們的醜事都上了報紙,現在竟然直接想強占!要不是我未婚妻什麼人我知道得一清二楚,豈不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你這種人,必須送進警察局!」
韓正清的話讓圍觀的路人恍然大悟,對清韞的遭遇又是後怕又是憤慨,紛紛出聲,一定要把這樣的人送進局子裡去!
韓正清抓著被打得沒有還手之力的李秋鴻進了警察局,唯一在場的幾位路人也一起來作證,清韞一副柔弱的模樣,警方直接就將李秋鴻以「流氓罪」關了起來。
走出警察局,清韞情緒複雜。
韓正清幾次看向她,又不知道怎麼安慰,欲言又止。
清韞在他多次投過來視線後,發現了他的糾結,心裡堵著的那口氣突然散了很多,有些想笑。
那麼高高大大的個子,假裝她的未婚夫打起李秋鴻的時候鎮定自若,現在卻又變得呆萌呆萌的,這反差實在太可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