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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試,清韞正常發揮,用專業前三的成績,證明了自己的實力,也平息了學院裡「大小姐玩票」的傳言。
謝斐高興壞了,深深地自豪著自己妹妹的「天才」。
清韞對於這個傻哥哥已經無語了,看著他,仿佛看到了從前無限寵女兒的傻爸爸們,可大哥,你才二十多歲呀!你瞧瞧你的同齡人們,談戀愛、參加酒會、瀟灑人生,你過得這樣中年好嗎?
謝斐表示,和妹妹在一起其樂無窮~看著妹妹,哥哥就高興!
考完了期末考試,學校就放假了,清韞也有了空閒的時間,可以和那群「進步青年」虛與委蛇了。
李秋鴻終於放下了他的「架子」,在她期末考試的時候被他們拖著來找了清韞一次,可是清韞早早就聽說這群人等在校門口,下了課從另一個門走了。
如今有了空,清韞就往他們往日聚會的街上走了幾趟,果然,第二天就遇上了那一幫人。
「清韞!」幾個人笑著跑過來。
林志高他們一共有七個人,除了李秋鴻,還有另外五個,除了其中一個叫董江的在一所師範大學歷史系讀書,其他人都是住在師範學校附近的「作家」。他們的日常就是聚會、談論國事、抨擊當局、寫稿被退稿。大多數人穿著洗得發白變薄的襯衫、西裝馬甲,安貧樂道的模樣。
原主是一次跟著同學出來,被身邊的女同學介紹著和他們認識的,單純不知世事的原主被他們那些高談闊論吸引,佩服他們不吃嗟來之食的骨氣,然後越陷越深。
他們身上也不是完全一無是處,至少無論何時,保持超級厚的臉皮和哪怕喝了兩天的白開水沒錢吃飯時依舊樂觀地自我調侃,這是清韞難得見到的。
看著跑過來的幾人,清韞笑著也打了一個招呼。
林志高一直對清韞十分有好感,李秋鴻在後頭慢慢悠悠地還沒走過來,他就率先開口和清韞聊了起來。
「……我們最近認識了幾個美術系的大才子!你不知道,他們的畫作有多棒!」
清韞微笑著挺他們激動的七嘴八舌。
她當然知道有多棒了,不過大二的美術生,和這些人一起高喊著自由和解放,一次次對原主洗腦,讓原主在無遮無攔的畫室里脫下了衣服,邊上還有一群非畫家的「大作家」們圍觀。清韞恨不得衝到原來的世界好好打開原主腦子看一看,裡面裝得是什麼稻草?
哪怕是純藝術的裸體模特,那也是極度尊重模特隱私的!
這件事過後,這些嘴裡說著藝術的男人,卻對原主的態度一下子變得更加隨意了。而原主以為,自己是真正地融入了他們……
李秋鴻終於走到了清韞面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看著清韞。清韞看了他一眼,轉過了視線。
每次都這樣,對原主發了脾氣,事後不是原主去哄他,就是他這樣欲語還休地看著原主,原主總覺得這就是道歉了,也覺得這樣是對她有感情,只是他是男人不好意思說出來。實際上,他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表示!一切都是原主自貶自賤,他只是勉為其難地接受。
李秋鴻有些驚訝,清韞竟然沒有像以前那樣抓住機會和他說話。
林志高見到這個情景,更加高興了,說得愈發激動,恨不得立刻拉著清韞去美院。
清韞一臉為難:「我剛剛約了朋友去醫院做義工……」
大家又紛紛問做義工是怎麼回事,她最近在忙什麼。
「我轉了醫學專業,打算以後上戰場,做軍醫;我們很多醫學生在假期去醫院做義工,救助病人的同時也能鍛鍊自己的實踐能力。」
李秋鴻憋了好久,終於找到了開口的機會:「如今的國人,病得嚴重的不是身體,而是他們的思想!」
他一說,大家紛紛附和起來。
清韞看向他:「可是我沒有喚醒國人思想的能力,如果因此直接放棄了學醫,那我還能為這個國家為人民做什麼呢?何況,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是麻木的,戰場上,那些浴血奮戰的將士,沒有醫生,受了傷怎麼辦?」
清韞佩服那些真正有思想的,一直在努力喚醒國人的文人鬥士,但是像李秋鴻這樣,拾人牙慧,喊著別人的口號,實際上醉生夢死,自己才是沉睡不願醒來的人,他有什麼資格去抨擊他們這些希望通過自己一己之力去拯救國人的醫學生?
李秋鴻臉憋得通紅。清韞的話並沒有什麼攻擊性,但是,這是她第一次在眾人面前反駁他,這讓李秋鴻覺得惱羞成怒。
然而清韞並沒有打算討好他,說完便轉移了視線,和其他人聊了起來。
李秋鴻第一次尷尬地處在團體之中。
清韞並沒有和他們聊太久,約定了下次一起聚會的時間,便和他們告別了。
和這群人分開沒走幾步,她就感到有個視線一直盯著自己,往四周看了看,發現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她視線剛轉回去,他就立刻回過了頭,大步走了。
清韞低頭看了看自己,沒什麼異常啊……周圍其他人也沒對她投來奇怪的眼光……
又回頭看了一眼那青年的背影,的確沒什麼異常,清韞扯了扯袖子,想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便也自顧自走了。
今天當然是不用去做義工的,她就是來和這些人聯絡一下,但絕不會去見什麼藝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