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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蔚恆半刻猶豫都沒有,直接表示願意配合她一切行動。
柳洺抿唇笑。
「我這兩日身子好了許多,有人想要來探望就讓他們來吧,尤其是我那些師兄弟們。」前幾天她有月事,經常要更換月事帶,不僅有血腥味還經常痛得冒冷汗,實在不適合見外人,所以謝絕了所有訪客。
「趙焱他們一直很憂心,我這就把這個好消息通知過去。」張蔚恆很聰明地領悟到了這個意思。
柳洺的師兄弟除了趙焱李仁還有兩個御史一個吏部四品一個宗人府從四品。趙焱李仁知道了消息,這幾個師兄弟自然也就知道了。
柳洺每每見到張蔚恆與她心靈互通就想要微笑,伸出手:「抱一下。」
張蔚恆眼中染上笑意,這次生病的柳洺開始喜歡撒嬌,喜歡抱著他睡覺,喜歡和他親近,他往前坐了一點,把人抱進懷裡,眼底升起一絲寵溺。
「這些日子辛苦你了。」柳洺在他懷裡說。
張蔚恆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我喜歡做這些事。」他對柳洺以身犯險不是不擔憂,讓趙王世子發現真相在他看來太危險了,可是這是柳洺的選擇,他只會幫她完善計劃,而不會反對。要怪的話,他只怪自己,當時沒能想得更周全,沒能護好柳洺。
消息散出去當天,趙焱李仁就來了,見了柳洺後,二人得知這場落水根本不是意外,柳洺在岸上竟然遭遇了這樣的奇恥大辱,全都氣得面紅耳赤怒髮衝冠。
第二天,其他師兄弟們也來了,同樣從柳洺悲憤的敘述中得知了端午那天發生的事情,看著柳洺憤怒後越發蒼白孱弱的面色,只覺得宗室這些王爺世子簡直是欺人太甚!
做御史的師兄拍案而起,堅決要把這事情上奏皇帝,狠狠參趙王、趙王世子一本!
柳洺臉上帶著不正常的紅暈,半靠在床頭,整個人又瘦又弱,她虛著聲音勸師兄冷靜:「我派人去查這個趙王世子了,這樣明目張胆的事情都敢做,肯定有其他惡行不曾被人揭發……」
另一個姓王的師兄御史有些羞愧:「其實我早已聽聞趙王世子行事不端,我手頭就有好幾件他欺男霸女的事情,只是趙王風評極好,當時看在趙王的面上……哎……早知如此我就不顧忌這麼多了,如今卻害得柳賢弟遭受奇恥大辱。」
柳洺臉色鬱郁,意志消沉:「王師兄無需自責,我們這些貧寒出身的人如何能和他們皇子皇孫比?十年寒窗苦讀,能走到如今多麼不容易我們彼此都知道,要是輕易開罪了這些王爺世子……哎……各位師兄也不用為了我冒險,這都是柳洺的命……待我好了,我豁出命去也會為自己討一口氣,可連累師兄們不值當。」
昔日在朝堂上據理力爭的柳洺多麼意氣風發,今日卻儼然被強權壓得失去了鬥志,師兄弟們看得鼻尖一酸,不但沒有消氣反而更加憤怒起來。
兔死狐悲,柳洺好歹是三品官,也不曾得罪過趙王世子,對方卻這樣當街侮辱人,難道就因為他長得好一些就該被當成戲子之流?那他們這些人呢?士可殺不可辱!柳洺所受恥辱就是他們受的恥辱!大家都是熟讀聖賢書憑著科舉一步步成為士大夫,趙王世子之流何敢如此折辱!
柳洺計劃第一步:揭開她和趙王世子之間的恩怨,定下兩人有積怨的調,以後趙王世子再做針對她的事都將被削弱可信度。
隔日大朝會,御史參奏趙王世子當街折辱朝廷三品命官,震驚朝野。
柳洺落水竟然是因為被趙王世子當街欺辱?這可是三品官啊!是一個男人!趙王世子安敢?
這樣恥於出口的事情趙王世子料定柳洺不會說出來,他正一門心思想要找到柳洺是女人的證據。為此他專門找上了張子文,用盡手段,已經得到了柳洺在書院的某些可疑行跡。比如,從來不和書院的學生一起去澡堂,從來不在人前露膀子,更是從沒有和張子文一起出恭過。這些事情,在男人之間是再正常不過的事,讀書三年,同學舍三年,一次都沒有,這是多麼不正常!
最最讓他覺得鐵證如山的是,張子文看到過柳洺耳朵上的耳洞!至於張子文解釋說這是民間為了防止男孩早夭打耳洞假扮女孩的解釋,他根本就不信。哪有這麼多巧合的事情都被柳洺遇上了?
趙王世子得意洋洋地回府,他決定再等上一等,他要去柳洺的老家查一查,等找到老家那邊的證據,他一定要揭穿柳洺這個膽大包天女人的真面目!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正在暢想未來的人走進王府大門就遇到了趙王身邊的長隨,說是王爺讓世子去書房。
趙王世子想著自己最近安安分分的,連花樓都沒去,放心大膽地去找他爹了。誰知一進門,一個硯台正面砸來,縱然他靈敏躲避,依舊重重砸上了他的額角。
「爹!」
「混帳!」趙王一聲怒吼,拿著棍棒胡亂往畜生不如的兒子身上揍去,揍得趙王世子哭爹喊娘。
直到重傷躺在床上高燒不止,趙王世子才在神智不清中得知御史參奏了他對柳洺干下的事。
「連三品官員都敢欺辱,趁早打死你了事,免得你給王府招惹大禍!」趙王妃趕來阻止時,趙王扔下這句話。
趙王世子前後一聯繫,更加把柳洺恨上了:「不是說讀書人最有骨氣嗎?當街被人調戲猥褻還敢說出來,果然這女人水性楊花天生淫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