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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每一次眼看著可以掙扎逃開,人群就突然朝著她壓過來,她突然意識到,這不像是是個意外。
但是到底是誰設下的局事後可以再查,眼前的危機卻刻不容緩。那兩隻鹹豬手肆無忌憚,柳洺擋住了胸口,卻沒擋住其他地方,眼看著外衣衣帶要被他扯開,她急得觀察四周,不斷掙扎,終於在官服外套散開後,透過人和人的縫隙,看到了三步遠的江水。
柳洺慢慢減緩了掙扎的力道,讓對方以為自己已經無力掙扎,甚至仿佛要昏迷般倒進對方懷裡,腳下卻順著不斷涌過來的人群一點一點地往江邊挪。
她的放棄抵抗讓對方得意不已,耳邊甚至傳來一聲囂張的褻笑。
懷中人的柔軟出乎趙王世子的意料,他玩過很多男人,但是哪怕如頭牌柳兒,都沒有柳洺給他帶來的感覺奇特,他讓手下人抓著柳洺的手臂不讓她動彈,自己借著人群的遮擋一層層扯開柳洺的衣衫。
此時是初夏,官員都著夏衫,趙王世子設下的毒局便是製造混亂猥褻柳洺,大庭廣眾之下把他脫個精光,讓他出個大醜。要是柳洺來個文人的羞憤欲死甚至直接死那就更好了,省得礙他的眼。
這種事情他幹得多了,家中的小妾好幾個都是這麼得來的,當初南風館的柳兒也是這麼被他拿下的,剛才好友說起柳洺比柳兒還有味道,他就動了心思,所以親自出馬,想要嘗嘗六元及第狀元郎和柳兒有什麼不同。
柳洺的示弱讓他得意不已,手順著最後一層裡衣伸進她的胸口……
那一瞬間,柳洺猛地轉身,看到身後的臉震驚得瞪大眼,電光火石之間,她沒有避開趙王世子伸過來的手,在他震驚呆住的剎那一把推開人倒進了江水裡。
「嘩啦——」
「落水了!有人落水了!」人群譁然。
又是「嘩啦——」一聲,一個人影用力推開人群跳進水中,朝著不斷下沉的人游去。
趙王世子被人群擠得東倒西歪,右手僵硬地舉著,身邊什麼聲音都聽不見了。
張蔚恆在水中一把撈住了衣衫凌亂的柳洺,看到她這幅模樣目眥欲裂,快速把她的外套遮攏,抱著人往江邊游去。
柳洺會游泳,而且並沒有失去意識,見他這幅模樣,歪著頭靠在他耳邊輕聲說:「我沒事。」
張蔚恆動作不停,神色沒有半點好轉,游到岸邊看著伸手過來的人群沒有第一時間上岸,直到他的小廝出現,這才把柳洺託了上去。
上岸的第一時間,張蔚恆脫下外套把柳洺整個人裹了起來。這時,發現這邊出事終於擠過來的柳洺小廝也到了,看到這一幕如喪考妣,和張蔚恆的小廝一起撥開人群,開出一條小道,張蔚恆黑著臉抱起人直接上了酒樓後的馬車。
初夏的江水還很冷,柳洺上岸後凍得不停哆嗦,加上正在來月事,回到家就病得起不來。
馬車上昏迷前,她抓著張蔚恆的手敘述剛才發生的事情:「這不是意外,是趙王世子。他應該不知道我的身份,但是想猥褻我甚至想在人群里脫光我衣服。倘若有人來詢問,你只說不知,一切等我醒來。」
交代完,就體力不支昏了過去。
張蔚恆握緊了拳頭,小心翼翼把人抱在懷裡給她取暖。
柳洺端午落水重病的事隔天就舉朝皆知。皇帝想到當日太醫的話擔憂不已,連忙派自己的御醫前去診治。
御醫回來稟告時說:氣血兩虛,寒氣入體,加上原本就體弱,此次十分兇險。
皇帝心驚,突然後悔當初下什麼與民同樂的旨意,要是因此損失了柳洺這一得力重臣,真的是得不償失。
柳府,張蔚恆衣不解帶照顧在柳洺床邊,幾日下來鬍子拉碴。
柳洺醒來的時間挺多,但是本來她就有嚴重的痛經,這一次,更是加重了病情,一邊發燒一邊小腹劇痛,醒來也是吃盡了苦頭。
第五日,柳府引來一位客人。
「你本就先天體弱,加之當年太過耗費心神傷了底子,你走的時候老夫還提醒過要好好調養身子,顯然你不曾把這話記在心裡。」孫大夫進府第一件事就是給柳洺把脈,一摸上她的脈就沉了臉。
這位孫大夫便是當初醫治哥哥柳涌的人,也是世上除了家人、張蔚恆外,唯一一個知道她性別的人。張蔚恆聽柳洺提起過當年的事,也知道柳洺和這位大夫一直在聯繫,這次見她重病,直接快馬把人找來了。
性別差異脈相大有不同,他很怕宮裡的太醫御醫開出的藥方出現差錯。
此時柳洺正好醒著,聽到孫大夫的數落,抿著唇想笑,只是身上難受,笑出來也是無力的。
張蔚恆這些日子一直沉默不語,直到孫大夫安慰兩人說問題沒有太醫所說那麼嚴重,好好養病就能康復,這才略微鬆了松神色。
小廝帶著孫大夫去開藥抓藥,柳洺今天難得精神頭不錯,往裡讓了讓,拍拍身邊的空位:「讓我抱一下,我冷。」
張蔚恆頓了頓,側身上床。
他一上來,柳洺就滾進他的懷裡,找了一個位置躺好抱住。
張蔚恆放軟了身體,用力抱緊她。
「你那天看到了嗎?」她問。
張蔚恆沉默了很久,開口,聲音沙啞低沉:「只看到你被擠在人群里動彈不得,周圍都是男人,我怕你出事,連忙跑下來。」但還是晚了,等他到時,她已經跳進了江里,外面兩層的衣衫被解開大半,唯一慶幸的是,官員的夏衫都有規制,里外好幾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