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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樊笑,張手抱住母女倆:「才知道?該罰。」
小胖妞被爸媽擠在中間,背後是她爸寬厚密不透風的胸膛,惱得她在媽媽肩頭揮著手「壞,走開」直叫喚。
背著女兒偷親的兩人什麼旖旎心思都沒了,笑場,扒拉出女兒點著她的鼻子:「小人精啊,口齒越來越伶俐了!」
小胖妞樂了,抓著爸媽的手咯咯直笑:「爸!爸!媽媽!」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
看得夫妻二人心都化了。
微禾在事務所的確很忙,但是這種忙和當年第一家公司還是不一樣的,第一家公司無休止加班的時候,下班就是回到宿舍,沒有陪伴的人,沒有豐富的個人生活;現在卻有沈樊,只要她從繁忙的工作中抽身,一回頭就能看到沈樊抱著女兒站在她身後迎接她。
第一家公司的作風處處讓人心寒,無論從商品欺詐還是對員工無情都讓微禾心生失望,對公司的行為都無法認同,微禾加班更不願意;但是現在事務所的審計項目都是一次全新的經歷,微禾經常會出差,但是卻見識了很多新的東西,面對很多挑戰又學會了很多新經驗,她覺得自己忙得很有價值。
女兒上幼兒園後,微禾再次跳槽了,這次她終於成為了一家物業公司的財務經理。
薪酬可觀,加班適度,公司氛圍年輕化,前兩家公司的雷點她全都有心避過。相比於沈樊畢業後就在一家公司幹了十多年,微禾可謂是跳槽頻繁,但是她本身努力,不斷通過工作鍛鍊消除天性上的缺點,又確有所成果,跳槽跳得很成功,就像走階梯一樣,一步一步往上走。
當然了,換了一家又一家公司,微禾並沒有找到一家真正毫無缺點的企業,他們都有著這樣那樣的問題,能忍受的,她克服忍受了;觸及底線令人生厭的,她走得毫不猶豫,但她每跨出一步,都認真考慮過行為的後果以及未來職業的規劃,還有沈樊在邊上旁觀者清地幫她出謀劃策,最終一步一步走得很是踏實。
這一生,微禾過得很平凡和樂。和所有的白領夫妻一樣,工作、夫妻、孩子、家庭……一切都很平凡,但又很順心。
他們受到老人的幫助,在孩子幼兒時期減輕了養育的負擔,多年以後又肩負起共同贍養四位老人的責任;他們只生了一個女兒,幼兒時送她上早教,幼兒園開始引導她培養興趣特長,小學後輔導孩子功課,高中時幫孩子參謀規劃未來,然後女兒真的長大了,像微禾當年離開家一樣離開了他們夫妻,去追尋自己的生活和愛人……
他們在生活的繁瑣中總會抽出時間獨留給彼此,一起小心呵護著他們的愛情。房子越換越大,生活越來越好,夫妻二人越來越熟悉彼此,乃至如同一體,牽手可能不會如最初那樣劇烈地臉紅心跳,但是一周不見人就覺得吃飯都不自在。
沈樊讓女兒從小知道一個優秀的男人該是什麼模樣,而微禾也以身作則,告訴女兒無論生活多麼無憂,女人依舊要對人生有所追求,兩人共同給了女兒一個有愛的家,這是他們留給她最豐厚的財富。
林微禾,一個普通的女孩,努力學習十六年,在形形色色的職場人際中修煉三十年,遇見過渣男,遇上了最對的人,和這世間所有的普通人一樣,工作生活、與愛人攜手白頭,看著父母老了、走了,看著女兒來了、飛了,最後手裡握著陪自己到最後人的手,膝頭攤著幾十年的留影記憶,一生到了頭。
微禾離開時很安詳,走出幻境,記憶也消退得很平靜——她如今面對情感剝離越來越平靜了,不是變得冷情,而是想開了。
情女部的大殿在發生著不知不覺的變化,顏華剛一回來就發現了不可言說的不同——感受明顯,卻說不出到底是哪裡在改變。
她抬頭看著大殿似乎在「長」出來的三樓,抿了抿嘴,往殿內走去。
原主林微禾還站在原地,神色已經恢復了清明,甚至臉上帶著大夢初醒來不及退卻的滿足的笑。
「這樣的一生真好。」看到顏華進門,她有些恍惚地說道,「我這人沒什麼追求,只想過安穩舒服的日子,沈樊果然像我想的那樣,是個溫柔善良的好人,你們的一生簡直是我生前最期盼的日子。」
她的感觸很多:「您比我優秀太多了,每次我都心生放棄的時候,您總能壓下負面情緒重新努力,我是個害怕努力後依舊失敗的人,進而不想浪費力氣不想吃苦,但是經過幻境這一生工作經歷,我發現您是對的,當自己有實力又站得高時,看到的風景是不一樣的,就連工資都是翻倍增長的。」
顏華安靜地聽著她自我反省,真實的那一世,林微禾之所以遇到不幸,是個大意外,但是也是她前期種種消極行為造成最終的陰差陽錯後果。如果像顏華在幻境裡那樣居安思危、不放棄學習,林微禾早就可以跳槽了,不一致逼不得已時還遭遇求職受挫,颱風天外出。
但不管怎麼說,林微禾是枉死,而且雖然有點小小的拖延症有點犯懶,沒有任何大毛病,顏華見她想通,很為她高興,雖然這一世沒有大功德,但還是把攢下的功德送了她大半,祝福她來世不要這麼倒霉了。
林微禾沒有遺憾地離開了,顏華終於把視線給了大殿裡唯二的活物。
滾滾這次沒有第一時間撲過來,它整個熊蔫蔫的,趴在地上,用那小眼睛不停地往微禾這邊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