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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方從滑坡下來時,就看到兩人靠坐在樹底下,身上傷痕累累。
「歐陽兄!」
「樓三哥!」
「你想起來了!」樓方大喜。
歐陽明笑著點頭:「是!這段時間多謝三哥一路陪伴相助!」
「你我兄弟何必這麼客氣!」樓方欣喜地拍著他的手臂。
「小雪!」大頭三人歪歪扭扭地慘叫著滑下來,到了谷底,看到狼狽不堪的寄雪立刻衝過來。
「你怎麼受傷了!我們回去可怎麼和二當家交代呀!」
寄雪輕笑:「我沒事,都是皮外傷。」
歐陽明拉住樓方的手:「樓三哥,寄雪發燒了,麻煩你儘快送她出去。」
樓方看了看他的表情,見他眼中滿是急切,心下一嘆,點頭:「你放心,我肯定帶你們出去。」
樓方幾人昨天就來找過一圈,但因為陸無劍受了重傷,耽誤不得,他們就先趕去了附近的小鎮,安排好了陸無劍,今天又趕了回來。
「猜到你們會挨餓受傷,我帶了乾糧和傷藥,上去就有。我們先出去。」樓方背起歐陽明,在山坡上幾個縱身,轉眼離開了谷底。
大頭他們扶起寄雪。
沒等多久,樓方重新下來,說了一聲:「冒犯。」用同樣的方式把寄雪背了上去。
大頭三人跟在後面扯著下來時的繩子手腳並用往上爬。
上了馬車,寄雪心神徹底松下,很快就昏睡過去。
歐陽明擰了乾淨的帕子,一點一點小心地給她擦洗手臉,擦淨後,又拿了傷藥給那些裸露的傷口上藥。
樓方看了一會兒,慢慢扭開了頭。
「陸兄怎麼樣了?」安頓好了寄雪,歐陽明放下手裡的藥膏,開口問。
「他為了給我解圍偷襲,自己被黑衣人從背後刺了一劍,傷了左肩。我暫時把他安頓在前方的小鎮,想著把你們找到了再去大城市找好大夫。」
歐陽明皺眉擔憂,又問:「那些黑衣人?」
樓方說起這個突然失笑,搖著頭感嘆:「你萬萬想不到最後這些人是怎麼被解決的。」
歐陽明:「哦?」了一聲。
樓方指指車轅上唉聲嘆氣的大頭三人:「是他們救了我和無劍。」
歐陽明輕笑:「怎麼救的?」
樓方問:「你不意外?」
歐陽明搖頭,目光柔和地看向寄雪:「我知道她肯定教他們保命的辦法了。」
樓方咂咂嘴,沒發表意見,只說那天的情形:「這三人為了追趕你們從藏身之處跑出來,起初黑衣人被我們牽制無法對他們動手,後來無劍受傷,他們有了餘力,就分頭行動,開始攻擊大頭三人。誰知道,最軟的柿子卻不是最好捏的,這三人不知做了什麼,我們一扭頭,過去的兩個黑衣人全都倒下了。」
想起那個情形樓方就想笑:「不光我們,連黑衣人都驚呆了,那三人卻士氣大漲,嗷嗷叫著衝過來,往黑衣人身上撒不知名的粉末,連我和無劍也中招了。多虧及時給了我們解藥,否則我們倆都得倒下。」
聽到裡頭對話的大頭他們哈哈笑起來:「那是寄雪給我們的!要不是她,我們幾條小命可真的要沒了。」
樓方嘆了一聲,看著高燒燒得臉通紅的寄雪:「歐陽兄,連我也欠了羅姑娘一條命了。」
歐陽明替寄雪擦臉降溫:「樓三哥不用客氣,我們之間談什麼欠不欠的。」
他說的是欠羅姑娘,如何成了「我們」呢?樓方心底越發肯定了一件事,看著臉色蒼白的歐陽明,再忍不住心中衝動:「你……」但話到了嘴邊,見他神色憔悴虛弱,到底又咽了回去。
寄雪出門帶了非常充足的傷藥,樓方和大頭他們找人時發現了散架的馬車,找到了他們的行李,和陸無劍匯合後,略懂醫理的樓方打開了寄雪的包裹,按照瓶子上細緻的簽子,找到了救急的藥物,一一給三個病號服下。
不過是送一張小小的心法,怎麼都沒想到最後會傷了三人,黑衣人的功夫遠超過樓方等人預期。既然對方已經發現心法在他們手上,幾人也不急著趕路了,正好來到濟南,七人就租了一個小院,耐心養傷。
寄雪在濟南城外就醒了,只是不知為何,醒來後發現,一行人的氣氛和之前有些不一樣。
此前他們七人同行,全程熱熱鬧鬧咋咋呼呼,歡快極了。這次醒來,不知是因為大家遇襲受傷還是怎麼回事,整個隊伍安靜了很多。
只有樓方偶爾和隊伍里的大家說說話。陸無劍本來就沉默寡言如今又傷口感染髮燒;歐陽明也受了傷,而且恢復記憶後性格沉穩了很多,少有跳脫的表現;大頭三人蔫蔫的,不再打鬧。於是,整個隊伍都安靜了。
到了濟南城,樓方很快就解決了大家的住宿問題。
大頭他們拿了銀子要去採購,三人勾肩搭背說著濟南哪裡好,有什麼好吃好玩的,最重要的是,濟南有什麼出名的好酒!
猴子暗暗撞歐陽明一下:「小雪不給你喝酒,我們要不要偷偷給你留一點?」
歐陽明心底的饞蟲被勾了出來,手指動了動,最後笑著搖搖頭:「不用,你們路上小心,別迷了路。」
猴子興致淡了一點,大頭拉著他走:「放心吧,我們長了三張嘴不知道就問嘛!」
「嘴甜多誇人,保管人家把我們送到家門口!」大眼嘿嘿笑著,跟著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