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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笑歸笑,她也不會那麼傻,去和趙潛提那兩個女人的事。她算是對趙潛的性子摸透了。看似冷漠,實則長情。他要是喜歡了一個人一樣東西,哪怕對方變得再丑再不好用了,他也照樣留著;而他對一個習慣,可以長期保留下去,直到不得不變。
比如她來月事第一次被他知道,他給她添了一份紅棗粥以後,從此每月那幾天都會有;比如他書房有一個小箱子,裡面都是他幼時喜愛後來不能用了的東西。
明瀾吩咐了溪月:「吃的用的不要短了她們,閒著沒事,也不要讓她們亂走,府里有時候會來其他的皇子,免得衝撞了。」
溪月清脆地應了一個「是」,笑著出去了。
上次趙潛提起過,讓明瀾有空的時候可以去太子妃地方走走。明瀾家中安穩了以後,便主動串門去了。
太子妃姓楊,爺爺是本朝德高望重的前閣老,即便如今已經致仕在家,但其在文人中的威望依舊無人可比。太子妃的父親叔伯都是進士,官級最大的是一方巡撫。
太子妃出自書香門第,整個人也溫溫柔柔的,明瀾見了她,真正體會到了什麼是「腹有詩書氣自華」。她的外貌不算出色,但是整個人就那麼隨意地站在那裡,就美成了一幅畫,身上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
明瀾主動拜訪,太子妃熱情地招待了她。太子妃人好,明瀾真誠,兩人年歲差得不大,一來二去,關係便真的好了起來,仿佛姐妹一般。閒來無事的時候逛逛御花園,聊聊宮外的事情,再說一說皇家迎來送往的大小事,兩個人,在這宮裡都有了說話的地方。
她們都是孤身嫁到宮裡的,太子妃更辛苦,皇后去世,皇帝將後宮交給了太子妃管理,上是后妃長輩,下是妯娌兄弟,太子妃就是個標杆典範,容不得一絲一毫的錯誤。
兩人還有一個妯娌,二皇妃錢氏。不過二皇子從小和太子不和,二皇妃也不太和她們走動,不過聽說他們夫妻感情倒是不錯,太子妃多年無所出,二皇妃卻已經懷上了二胎。頭胎是女兒,也幸好是女兒,不來太子就要不高興了,而如今,又有了第二胎,許多人都盯著二皇妃的肚子。
太子妃偶爾提起孩子,眉宇間便帶著愁緒,讓明瀾看著都心疼。
皇帝看重太子,給他一個又一個的側妃侍妾,希望他早日生下長孫。於是,女人這麼多,太子妃更不容易懷孕了。
明瀾晚上睡覺的時候和趙潛在床上小聲聊天,說起這事,心疼太子妃不容易,趙潛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安撫地拍了拍她。
明瀾說著說著,就忍不住說了心裡的想法:「幸好這幾年,父皇沒注意我們……」說了一半,後面的話被反應過來的她吞了回去。
空氣突然安靜,趙潛拍她的手都停了下來……
明瀾心跳加快了,說不上害怕忐忑,似乎反而有些期待他的反應。
好久好久,久得明瀾幾乎都要以為他已經睡著了,趙潛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父皇都是為我們好……和我說說便罷了,不可對他人也口無遮攔……禍從口出!」
明瀾有些安慰,又有些失望,不過他說的都是正理:「我知道的……我就是和你說著說著沒腦子了……我肯定不會對別人這樣說話……」說著,拽住他被子裡的手指搖了搖。
趙潛起先不理她,她繼續搖,他便將她的手握進了手心。
「我跟前沒事,但別人,關係再好也別真的卸下心防了。」
明瀾「恩恩」點頭,拱得被子一動一動的。又看他好像語氣里沒有什麼不高興的,感覺有戲,便趴過去靠在他肩頭問:「那你也和我說說,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樣想的?還是你比較羨慕太子?」
趙潛推下她的腦袋,轉過了身背對著她:「無聊,早點睡了!」
明瀾揪他後背的衣服:「我昨晚想睡的時候你怎麼不讓我睡?你要羨慕太子,我也可以幫你的呀!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趙潛一想到昨晚,再加上後背軟軟的手在那裡一抓一抓的,人就熱了起來,懊惱地猛地翻過身抓住她的手:「別鬧!」
明瀾借著外頭微微的月光盯著他的眼睛,委屈巴巴地說:「我沒鬧……」
趙潛恨恨在她唇上啃了一口:「不羨慕!你少折騰!」
明瀾抿了抿刺痛的嘴唇,領會到他是說不羨慕太子,嘿嘿笑了。
趙潛放縱自己在黑暗裡翻了一個白眼,覺得自己的皇妃傻得要命,摁著她鑽進了被窩。
趙潛進了吏部,就好像一塊干海綿進了水裡,瘋狂地吸收著儘可能多的水分。而他不偏不倚,一切以皇帝為中心的態度,也在兄弟里難得保持住了中立。
至少,二皇子不會過分為難他,只會更加嫉妒父皇為什麼把什麼好的都給了老大。偶爾,也會想著拉攏這個弟弟,讓他別這麼古板只跟著他們的父皇走,白便宜了太子。
這樣一來,他在吏部的日子就沒什麼阻礙了,本來就是悶葫蘆的性子,多聽少說,吏部的大臣們漸漸地就放下了心來,覺得這個皇子還算比較可靠好相處的。
慢慢的,吏部的事情也開始分到了趙潛的手上,趙潛也開始忙了起來。
當趙潛在朝堂上越來越順利的時候,家裡也有了一件大喜事。
一直記著要給明瀾每個月準備紅棗粥的趙潛,連續兩個月都沒有遇上要吩咐人準備粥的時候,趙潛擔心了,以為明瀾生了什麼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