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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禾聽了這話更不能讓步了,什麼叫什麼都沒少,那以後少了東西就是我的責任了?
「那更沒問題了啊,王姐。我剛接手不知道裡頭有多少東西,反正是一個個柜子點過來的,你可以再去核對一下然後簽字確認,這樣我以後好管理,不然我又沒有你那麼熟練,年底審計一來,就亂了套了。」
王姐拿著手裡的文件夾摔摔打打,坐在原地不動。
這時,不遠處的陳經理說話了:「王鳳,你就陪小林去清點一下,以後檔案室就這樣弄個電子清單,找東西方便。」
王姐頓時沒了聲音,手裡的動作更重了。
微禾微微勾唇,也不再說話,依舊在原地等王姐起身。
工作兩年,她已經得出了經驗,有些需要同事配合的工作,為了更好的執行一定要先過領導的眼,得到他的認同後再去執行,這叫扯虎皮拉大旗,萬事留一手。
積極配合的人,你不用把大旗拉出來,遇到王姐這種人,留的這一手就至關重要了,旗子一扯,誰都不會糊弄你誰也不敢推脫不干。這件事如果是被王姐拒絕後找領導也不是不行,但難免有告狀的嫌疑,不如一早就過了明路,讓人無法指摘。
王姐態度很不好地起身,跟著微禾去檔案室,啪啪打開檔案櫃,語氣嘲諷:「那點吧點吧。」
微禾把列印出來的清單遞過去:「我已經點完了,王姐你可以核對我的清單對不對。」
王姐拿著清單原地沉默了一會兒,估計是在運氣,最後黑著臉一排排清點起來。
微禾雙手抱臂看了一會兒,掏出手機看小說,沒有上去幫忙的意思。
新的工作更加瑣碎,需要和全國幾十個分部打交道,涉及全國近一百號財務人員,他們人員流動快,每天都在產生新問題,微禾一半的工作時間是在和這些人溝通中度過。
微禾是個原則性很強的人,制度是怎麼樣的就怎麼來,求情、哭慘都沒有用,一是一二是二,清清楚楚。她也喜歡在最初定下一切行動的規則,後期執行有據可依,不隨心所欲。
接手工作不久,她就把王姐那些散亂的制度整理成一個體系,就其中含糊不清的地方向陳經理請示,制定下相對完整清晰的制度條例。
這個過程中,陳經理很支持微禾這個舉動,並且和楊經理相似,對原則性問題強勢果決。微禾微微驚訝,看到了陳經理不一樣的一面。
半個月後制度下發,各分部的反響很好,很高興終於有了一個明確的工作指引手冊,不用再摸不著頭腦,動不動就打總部電話尋求指示。
這天中午,大家剛吃完飯休息,還沒完全進入工作狀態。王姐走過來拍著微禾的肩膀說:「微禾果然不一樣,年輕人腦子就是好使。」
微禾起初沒明白,社交性互吹了幾句把人敷衍過去後和楚楚討論:「她又怎麼了?」
楚楚便說:「看你把手頭的工作做得風生水起,酸了唄。」
微禾呵呵:「都走人了還管我怎麼做工作?」
楚楚:「看看她接手的所有工作,做十年都不會想著改一改動一動,永遠都是循舊例,人家接手後做得好了,她就又覺得心裡酸,眼紅了。」
就是王姐這種人太多,所以越來越多的人習慣假笑假客套吧。不得罪小人,但也沒法交心,只能這樣維持虛假的面上關係了。
與微禾這邊工作推進快速不同,薛穎徹底亂成了一團。微禾原來的工作對技術上要求非常高,薛穎在微禾手把手教導下都不能快速學會表格處理,更何況直接接手微禾所有的工作,自從她上崗後,預算這一塊數據三不五時出錯,進入第二階段的項目停滯不前,陳經理好幾次在於總面前丟臉,連於總都知道薛穎的名字了。
九月,微禾複習注會進入衝刺階段,薛穎的崗位空降了一個預算主管,和她一起負責這塊工作,並且主管她。
微禾心裡是不平衡的,她發現,自己做得好並沒有什麼好處,反而薛穎這種做不好的人,很快就有人分擔兜底,也不會受到什麼處罰。能幹的人做得多,不能幹的人反而做得少,拿的工資兩者又沒太大差別。
新來的預算主管原來是成本那邊的某個財務經理,剛剛產假回來,因為原來崗位工作量太大,她生產後要照顧小孩,不想長期加班。
這位主管的選擇代表了職場上一部分的已婚已育女性,也有很多人都替她感到可惜。
她一來,就展露了作為領導的雷厲風行,薛穎慢吞吞的做事風格被她嚴厲掰正,辦公室經常響起她責怪薛穎的聲音,這個沒做好,那個怎麼還沒做,這個該怎麼怎麼來,那個不能這樣……
大家面面相視,沒人同情薛穎。
陳經理對大家很嚴厲,但是對這位新主管卻很和善,她說什麼他都點頭說可以,強勢的新主管竟然把陳經理吃得死死的。
微禾就仔細觀察著這位新主管與陳經理打交道的過程,發現了她的套路。
總結下來就是,一,立腳要穩,要為自己的一切行動找到有理有據的出發點;二,態度要強勢,既然我是占理的,當然要理直氣壯,毫不退讓!三,知道領導看重的是什麼,說中他的心才能順了自己的心。
微禾心裡暗暗為這位前領導鼓掌,怪不得當初能上位,的確是個女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