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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平在碼頭附近的客棧與前來迎接自己的屬下會合,聽完關於衛國情況的稟告,各自歇下,第二日直接前往碼頭準備登上衛國的商船。
從客棧往碼頭去的時候,一行人遇上了一個吹吹打打的隊伍,喜氣洋洋的禮樂傳了三條街,隊伍里的人卻只穿著桃紅的禮服。
蕭平等人佇足等隊伍過去,一邊等一邊忍不住好奇問了一句這桃紅禮服有什麼講究。
身邊的百姓看了看這幾個不戴幃帽的男人,因為在邊城,她們見過對岸的人,雖然心裡嫌棄但也不奇怪,解釋給他們聽:「這是城東李老爺納第七房夫侍,不是正房當然不能穿大紅了。能穿成這樣辦得這麼熱鬧,還是因為這個新夫侍是秀才家的。」
蕭平的屬下面露驚恐。秀才家的兒子嫁給一個女人當小妾?
蕭平倒是見怪不怪目露平靜,只是耳邊仿佛又想起了孟向文最後那句話。
十個八個夫郎……她是長樂侯府的世女,是女皇的侄女、太女的表妹,以後她想要哪個男人肯定比這個員外更方便,成婚納侍的禮宴也更加熱鬧吧?
想到那個場景,蕭平整個人的氣息都黑暗陰沉起來。
屬下注意到了王爺的表情,心驚膽戰又不明所以:「主子……」
蕭平黑沉沉的目光看過來,幾人同時戰戰兢兢地站在原地:「可是有什麼問題?」
蕭平垂下眼回頭,沒有說話。
衛國那些事是他挑起來的,並且一步步按著他的計劃走到了現在,就等著他回去推動大局,如果現在他說反悔,想留在豐陽過自己的安穩日子,豈不是背叛了這些忠心耿耿跟著他,無條件信任他的人?
而且孟向文……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對什麼都不上心,對他恐怕也沒什麼男女之情,反而在大局上有著堅定的原則,要是知道他挑起衛國戰火又扔下舉國百姓躲了清淨,恐怕這輩子都會對他的人品心存保留。
蕭平心底苦笑,枉他自覺運籌帷幄,卻不想是一步步作繭自縛,如今讓自己陷入了進退不得之地。
留下,不行;離開,那人恐怕很快就要定親娶夫,逍遙一生了。
女兒宴上,他本有機會直接搞臭她的名聲,卻狠不下心,反而不由自主地助了她一臂之力,把自己陷入了最不利的被動局面。
太不甘心。
碼頭上,慶國當地的官員前來相送,毫無疑問,長樂侯府必然已經上報了他離開的消息,但慶國中央到地方傳遞信息的速度依舊快得超乎蕭平想像,離開這個神奇的國家前,蕭平再次刷新了對這個女尊國家的認識。
江風中,獵獵作響的旗幟緩緩遠去,慶國的官員們親眼看著衛國王爺離開國土,鬆了一口氣,搭伴離開,準備向女皇回復任務結果。
蕭平秋天離開,很快大慶就進入了冬季,兩國的水道也開始結冰,江對岸的消息傳過來比從前滿了非常多。
長樂侯府一時間沒有關注太多衛國的消息,因為孟向文的相親進行得很不順利。
豐陽的未婚男子很多,但是能比上蕭平的實在太少。珠玉在前,不說孟向文,就是三皇子,親眼看到真人,都難免心生失落。
誰不想要一個長得好看的女婿呢?三皇子又是個對美要求極高的人。
然而見過了蕭平,九成的人都成了瓦礫。
孟向文參加宴會參加得快吐血的時候,三皇子終於停了下來,因為馬上臘月就要到了,府里事務開始多起來,三皇子沒有時間精力去挑選女婿了。
孟向文從來沒這麼期待新年過。
三皇子愁啊,愁得嘴上都長泡了,和妻主聊起來就滿心焦慮:「是不是我們把文文的年紀拖得太大了,人家都是十五六歲就先定親了,文文十九了才找人選,能選擇的餘地太小了。」
孟非魚沒見過這些少年,畢竟男女有別,但是她自己估摸著,人選挺多啊?「你此前不是挑了十幾家少年?我看著家世家風都是不錯的。」
三皇子搖頭:「不行,見了真人看他們說話行事,竟是連蕭平一半都不如。」
孟非魚默了:「你喜歡蕭平?他可是從小按女子培養的,大慶哪有這樣的兒郎?」
三皇子:「不是說這方面,是一個人的容貌談吐,蕭平也不過大他們兩三歲,但不說長相世上難出其右,就是為人沉穩內斂,一點都不浮,現在的男孩子啊,都太浮了。」
孟非魚看著夫郎,搖頭感嘆:「你這是被蕭平灌了迷魂湯了。」
然後孟非魚發現,被灌了迷魂湯的不只是她的夫郎,還有女兒。不,其實她自己也是……
當父女倆人拉著她說起那些少年種種行事,她突然發現,自己腦子裡的第一反應就是,換成蕭平絕不會如此稚嫩……
不得不說,只要蕭平不展露他強悍、冷血、城府深的一面,簡直是一個完美的男人。
孟家一家三口都震驚地看著彼此。
孟向文拍了拍桌子:「這一定是個狐妖變的!」
孟非魚嘆息:「蕭平的確是個人才,但長樂侯府這塘水太小,困不住他,這水,也不是養他的水,你們啊就別好高騖遠,挑一個相貌周正人品貴重的就行了。」
三皇子應下:「是,明年開春我再看看。」
孟向文看看爹又看看娘,認命了:「那你們幫我挑吧,我實在不想去那些宴會了,感覺自己像個猴子一樣被人參觀,反正我相信你們,開春後我就出去遊玩,爹爹定好了人選告訴我一聲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