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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縈聽著有道理,至少這種思想非常尊重正妻, 不會娶了人家又把人家當擺設。但是……
聽到賀庭軒的「喜歡論」青縈覺得新奇又有道理。但是想起如今的「妻子」是自己,就覺得怪怪的。
「我不是被選中的,是意外過來的。那你還是因為我是你妻子所以……」
賀庭軒連忙搖頭:「不是不是, 你先頭不想當我妻子呢!」
青縈尷尬,這都被他看出來了, 這麼看來也不傻不遲鈍啊。
「只是我忍不住就被你牽動了心神, 父親也同意我們結為夫妻, 青縈,我……」
青縈感覺手邊的大手在不安地移動,賀庭軒盯著她,半點沒說出「我」什麼來。
在她緊張的神經慢慢松下來,想岔開這個話題的時候,賀庭軒突然像壯了膽子,直接將手蓋在了她的手上:「青縈,我們做真的夫妻吧, 我……我……我覺得……我心悅你。」
青縈望進他的眼睛,搖動的燭光里,那裡有慌張有忐忑,還有綿綿的情意和憧憬。
她垂下視線,沒有掙脫他的手,但嘴裡說得是:「這太突然了,可否讓我再想想。你也再想想,也許你遇上了真的喜歡的人,就發現這和喜歡妻子不一樣了。」
賀庭軒抿緊了唇,想否決,但是最終什麼都沒說。他見青縈露了倦意,便起身吹了燈,讓她睡了。
「沒關係,你不用害怕,我會等你的。」
黑暗中,賀庭軒最後很輕很輕地說了一句。
青縈握緊了手,那上面仿佛還有他的溫度。
青縈願意醒來,高燒就慢慢退了,整個院子的氣氛都為之一松。
賀庭軒又陪了兩日,他嗓子徹底啞了,一邊陪她一邊養嗓子。兩人坐在一起,聽丫鬟給他們念書。
這樣閒散的日子過了沒兩天,賀庭軒確認她無事了,便又趕回了書院。
而青縈則前去正院請安,感謝前段時間劉氏的關心。
劉氏如今看著她的神色更加和藹了。恐怕同樣是知道了她姨娘慘死的事情。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即便不合作,相處著也愉快。
「侯爺說了,以後就安心在府里留下,蕭家的事,你莫再管。」
這是靖安侯借劉氏的口轉告她,賀家承認了她這個兒媳,只是賀家同蕭家日後也沒什麼情分了。
青縈本就不打算再接觸蕭家人了。無論原主還是她,總之是害了蕭文縈姻緣,而蕭賀氏害了房姨娘,不管扯不扯得平,短期內她不想再鑽營報復,只想平靜過自己的日子。
侯府的日子也的確平靜。
頭頂有劉氏這個婆婆頂著全府事務,往下還有長嫂接著繁瑣雜事。她這個次子兒媳只要管好自己院子裡的一畝三分地便可。賀庭軒又只和賀敬軒是親兄弟,與其他弟弟妹妹不親,往日無甚往來。青縈大病一場,病好了,除了請安,其餘時候就在院子裡曬曬太陽繡繡花,練練字帖作作畫,愜意又自在。與從前簡直是天上地下。
這日,正房那邊送來一張精巧的帖子,邀她參加詩社。青縈捏著帖子問來人:「去的都有誰?」
「大少奶奶、您、還有各房的姑娘們都叫了,園子裡的菊花開得正好,三姑娘心心念念開菊花社呢!」
三姑娘賀萱,也就是侯夫人唯一嫡出的女兒,除了新婚頭一日見過一面,此後青縈聽說她不少故事,她生病期間,據說她也來探望過。衝著這一點,她就不能推辭掃了小姑娘的興。
菊花社那天,青縈去大房找大嫂,與她結伴一起去園子。
大嫂正哄著拽著她袖子不放的兒子,她一走,兒子就在後面張大了嘴哇哇哭,這樣黏母親的孩子還真是少見,一般都是黏著乳母。
「見笑了,」大嫂整理被扯皺的衣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青縈搖頭:「像青哥兒這樣的孩子真難得,孩子親母親是好事。」
大嫂臉上露出了笑意,充滿了一個為母之人的滿足與驕傲:「可能是我親自帶養的緣故。說起這,再沒比你大哥更寵孩子的了,起初我還不能理解,尤其剛出月子那段時間,如今真讓我一時三刻不見孩子,我自己也不習慣了。」
說著,又看向她:「你也快了,聽我的,孩子還是自己養更親。」
說到孩子丈夫,大嫂身上的距離感都少了很多。
青縈看出賀庭軒不是個有競爭意識的人,不可能去和親大哥競爭侯府繼承人的位置,所以她樂得親近大嫂,處理好妯娌關係。因為論起來,這府里,賀庭軒同大哥賀敬軒才是最親的人。
而她也注意到了賀敬軒不同於時下主流的主張,如此在意母親對孩子的教養,恐怕與他自身幼年喪母分不開關係。
妯娌兩人說說笑笑地走進園子,來得已經偏晚了,一群小姑娘湊在一起,或說笑或賞花,也不知是花美還是人美。
三姑娘賀萱見兩位嫂子來了,笑著把她們拉進亭子坐到上首。
大嫂看著賀萱:「妹妹如此殷勤,可是有什麼圖謀?」
賀萱大喊冤枉,惹得眾人紛笑。
青縈仔細看著這位侯府嫡女,十歲出頭的年紀,身量纖長,同齡里屬於長得高挑的,臉微微帶著嬰兒肥,一笑就露出兩個小酒窩,充滿了天真可愛。兩眼清澈靈動,一股子天真無邪。
此刻她歪在大嫂身上不依不饒,怪她不識好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