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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向文卻覺得不對勁,以她對蕭平這人的了解和直覺,他那幾個護衛就算是被強盜殺死,其中必然還有他一份力。
論邏輯是不通的,可是孟向文卻很肯定。蕭平這人極度自我,如今虎落平陽被犬欺,不知道有多恨,手下的人護衛不當,他必然記仇。
山寨里的所有人都被帶到了當地的府衙,強盜以及家屬都押進了大牢,蕭平這些受害者被安置在府衙後面的待客廳里,有衙門官差分頭問話。
蕭平這邊出乎意料的簡單,七天前被擄進山里,跟隨他的兩個侍衛當場死了,三個侍衛同被俘虜,他說自己一直被關在屋裡,三個侍衛為了保護他先後和山賊發生衝突死去,第七天的時候,他還沒想出怎麼逃出來,軍隊就到了。
蕭平的話有山賊口供佐證,邏輯通順沒有嫌疑之處,當天傍晚,府衙就放人讓他離開了。
孟向文卻從山賊的口供中得知,蕭平的三個侍衛一個是反抗打鬥中死的,兩個主動屈服,但因為長相不符合慶朝人審美,最後還是死了,而且遭遇不太好。
這山頭裡的山賊是真的無惡不作惡貫滿盈,可偏偏蕭平沒有武力,長得又好看,卻沒人動他。
孟向文心中好奇極了,她確定,必然是蕭平做了什麼才保護自己七天的安全,但是他到底是怎麼做的呢?
蕭平出了衙門頂著滿街女人奇異的目光陰沉沉地進了客棧,一路什麼話都不和孟向文說,直到站在客棧里,才說了一句:「我要沐浴。」
孟向文看向跟班洗硯。
洗硯這丫頭也是個慣會察言觀色的,一看蕭平就是不好惹,所以話少腿勤,積極跑腿。接到孟向文的眼色,她拿著錢包上前和客棧掌柜的訂房,專門說了讓小二送洗澡水,全套沐浴物品都安排上。
蕭平那張帶著仙氣的臉終於停止了黑化,幾乎是用最快的速度進了房間。
孟向文好笑,扭頭吩咐洗硯:「去買兩套蕭公子能穿的衣裳,要整套的,他肯定不會穿今天這一身了。」
洗硯紅著臉支支吾吾:「小姐……小公子的衣物……我去買多不好意思啊……」
孟向文瞪眼:「那你是讓你家小姐去買嗎?」
洗硯訕笑:「小的不是這個意思……」
孟向文不耐煩地揮揮手:「回頭給你賞銀,趕緊去!」
「誒!好嘞!」洗硯立刻應聲,拔腿往外跑。
孟向文隔空踢了她一腳:「死丫頭!」
蕭平這個澡洗了半個時辰,中途孟向文敲了敲門,把新衣服放在他的門口:「換洗的衣裳我讓人買來了,放在門口,你洗完了開門取便是。」
裡頭終於好聲好氣地應了一聲。
半個時辰後,蕭平恢復了一身仙氣,洗硯特地買的慶朝寬袖白袍穿在他身上顯得他越發人面如玉,俊逸非凡。
他聽到隔壁有動靜,直接走了進去,進門就看到孟向文面前擺了一桌的好菜,還有酒有果子水,她和另設一小桌的丫頭一起吃得眉開眼笑。
蕭平很是自然熟地坐下,拿起桌上空著的第二雙筷子。
這家客棧是城裡最好的一家客棧,不僅服務周到,飯菜也做得很美味,孟向文吃得心滿意足,這幾天吃了大苦頭的蕭平也得到了撫慰,心情又好了一些。
吃完飯,孟向文捧著甜甜的果子水仰躺在窗邊的踏上,吹著晚風看著對面的蕭平:「這麼說你的侍衛全都死了?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在大慶,一個男子在外行走很不方便。」
蕭平不說話,盯著她看。
孟向文背一挺:「你別告訴我要跟著我啊,不合適!」
蕭平低沉著聲音問:「為什麼不合適?」
孟向文張嘴就能說出好幾條理由來:「你我男女有別,一起行走對彼此名聲不好;而且出門在外多有不便,很麻煩的;你有你的事要辦,我也有我的事要去做,咱們方向不同,不合適一塊兒走……」
不等她說完,蕭平就說:「我是來找你的,孟小姐的待客之道就是這樣?」
孟向文反唇:「你找我幹嘛?」
蕭平微微勾起唇,看在孟向文眼裡那是包了滿肚子壞水:「在京都那些日子,孟小姐給我留下難忘的印象,之前聽你說起你們大慶種種好處,如今我有了空閒機會,特意來看看這裡是不是像你說的那樣,當日孟小姐也曾邀請我來大慶玩一玩,怎麼,我因你的話而來,你卻不歡迎我嗎?」
孟向文一點都不覺得打臉,直接說:「我那是和你客氣,我一個女人,你一個小公子,我怎麼可能帶你在大慶玩呢?你要也是女人,那倒是有可能。」
蕭平慢慢收起笑,目光專注地看著孟向文:「所以你對我是虛情假意?」
孟向文懷疑自己如果說是,他就會弄死自己。
「怎麼就是虛情假意了,你是衛國的皇孫,我是慶國的侯府世女,我們就是這種關係,而且我可從沒騙你哄你過。」
蕭平神色恢復平和:「那便是了,你自己說帶我在大慶玩,現在該兌現承諾了。」
等等,孟向文歪著腦袋思索,自己說過帶他在大慶玩嗎?不是說的邀請他來大慶玩嗎?邀請=陪同?
還不等孟向文想好反駁的話,蕭平已經站起身準備離開了,她理好的思緒頓時如煙消散,連忙叫住人:「你到底來這幹什麼?你不是你們國家的皇孫嗎?怎麼能隨隨便便跑出來,還被抓去山裡當壓寨夫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