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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在邊上說:「過了過了,好好和她說。」
寧教授徹底怒了,連從來不爭執的老公也罵了:「你閉嘴,就是以前態度太好了!讓她不知道輕重!我們小心翼翼教育你,保護你,培養你,讓你上名校,讓你進大公司,你倒好,看見一個有點錢的男人,什麼都拋下就跑了,還學會了欺騙父母!你今天不是十六歲,是二十六歲!我給你介紹的對象哪個沒錢哪個人品不好,哪個歪瓜裂棗了?你挑這麼一個人,圖什麼?中邪了嗎!」
宣寧被她媽罵得紅了眼睛:「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瞞你們的,當時施胤情況太差了,我怕你們不同意,就先過來了……」
寧教授冷笑:「沒你他活不了了嗎?你辭職跟著他能幹什麼?靠他拿錢養嗎?」
這一通電話,宣寧幾乎說不上話,被她媽媽寧教授罵得狗血淋頭。
掛了電話,她還沒掉下眼淚,爸爸電話打過來了:「寧寧,你別傷心,你媽媽突然發現你欺騙我們一時接受不了,氣壞了。」
宣寧悶悶地說:「爸,我知道,的確是我的不對。」
宣教授又說:「我和你媽媽不是不同意你和那人在一起,但是,你什麼都不說直接辭職,天天跟著他說不定還要照顧他,你到底怎麼想的呢?我和你媽媽從小想把你培養成一個獨立自強的女性,希望你可以在這個社會有一席之地,能輸出你自己的價值。你喜歡他可以正正經經談戀愛,這樣跟著他對你有什麼好處呢?一份好的感情,對方不會讓你做金絲雀,不會讓你欺騙父母;我們從小教育你要自強,你現在這樣做,實在讓我們很失落難過,我們對這些年的教育方式產生了很大的動搖。」
宣寧理解父母的心情,父母都是高級知識分子,不說視金錢如糞土,至少也不貪戀錢財,骨子裡還有幾分清高。他們對施胤的身家是完全不在意的。夫妻二人自己的愛情就是比肩站立風雨同舟,對女兒的培養、愛情觀的塑造也是如此,就像那首《致橡樹》,他們希望女兒在婚姻愛情中做一棵木棉而不是菟絲花,希望女兒除了做妻子、母親,還有獨立的人格和社會地位。
但是現在宣寧做的一切,卻好像完全違背了他們的理念,她的行為在外人看來,就是放棄一切,成了一個依附施胤過日子的女人,而且因為施胤如今的不良於行,她在外人眼裡更加不堪。
「我沒想永遠這樣過日子,等他康復了,我會搬出這裡重新工作的,現在他的情況很複雜,我陪他度過這段困難的日子就好了。爸,你們的教育沒有失敗,我沒有也沒打算做攀附的菟絲花。他不知道我騙了你們,也不知道我是偷偷辭掉工作的,這件事過幾天等我回家再和你們說好不好?」
媽媽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還過幾天?你馬上給我回來!」
爸爸小聲說:「寧寧,你明天就回來吧。」
宣寧為難。
似乎察覺了她的抗拒,寧教授強硬道:「明天你不回來,我就去施家找人!沒有沒名沒份住在男人家的道理!」
宣教授一邊勸老婆「年輕人嘛,你別這麼古板。」一邊勸宣寧,「明天回來吧,啊?好歹把事情和我們說清楚了。」
宣寧答應。
答應是答應了,但是怎麼和施胤說呢?
宣寧呆坐在沙發上為難。
「我……」施胤的聲音突然響起。
宣寧猛地回頭,看到他出現在她房間門口,不知來了多久。
施胤出口剎那就有了悔意,他很想為她撐起腰杆,但是自己卻對自己沒有信心,然而看到宣寧回頭一臉擔憂地看著他時,那些猶豫退縮全都消散了。
為了他,她扔下一切;為了他,她連父母面前都受盡委屈。沒道理他再縮在一隅,看著她去爭取去努力。
「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宣寧裝糊塗:「去哪?」
施胤說:「去你家,為之前你辭職欺騙伯父伯母的事道歉,希望他們能放心把女兒交給我。」
宣寧意外,他竟然主動提出去她家!之前他可是一直抗拒自己坐輪椅的形象,想要復健成功後再上門;她甚至懷疑,施胤心裡對兩人的關係可能並不堅定,如果腿恢復得不好,又會想分手。
施胤看著她紅紅的眼眶,愧疚:「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
宣寧走過來蹲下:「不用對我說對不起,是我沒有處理好,讓你受委屈了。」
施胤握緊了她的手:「不會,能得到你的陪伴,受再多的挫折都是應該的。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父母滿意的。」他願意接受所有的誤解和刁難,因為宣寧太珍貴了,能和她在一起是他最大的幸運,那些困難不值一提。
約定好明天一起回宣寧家,施胤立刻喊來了管家,開始思考帶什麼東西去見未來的岳父岳母?
宣寧第一次在這個大別墅里看到這麼多寶貝,施胤的母親是個很喜歡收藏首飾的人,尤其是玉飾。
施胤很早以前就知道,宣寧的父母是教授,從宣寧自身的性格便可以看出,她父母都是不熱衷富貴,心境平和的人。所以他想給兩位長輩挑一對玉,無論寓意還是價值都很恰當。但是具體挑哪一款,他卻犯了難,把所有的收藏全都拿出來了,依舊覺得不滿意。
宣寧本來想說,不用這麼隆重,帶幾樣水果,拿一些老爸愛喝的酒,簡簡單單上門就可以。結果,施胤什麼都沒聽到,只聽到了老爸愛喝酒,立刻看向管家:「上次你們藏起來的酒呢?對了還有酒窖的那些……不行,我自己去挑,陳叔你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