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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向文恍然:「對哦,我帶你去找太女姐姐說,我正想讓你看看我們大慶的才女們呢!比你們衛國的才子厲害多了!文武雙全!」
蕭平不過是順著話頭隨口一說,看到她一下子擺脫了沒精打采激動起來,頓時認真考慮起這件事。
八月十五……
「好啊,我去為你助陣。」
孟向文難得有些難為情地搖搖手:「算了吧,你到時候就當作不認識我,要是可以幫忙把我的存在感降到最低,那就最好了。」
蕭平站起身,一敲她的腦門:「沒志氣!」
孟向文捂住頭:「我本來就沒有這玩意兒!不許打頭,越打越笨了!」
蕭平搖搖頭,一邊往外走一邊說:「從未聰明過而來笨?」
孟向文站在原地想了想,確定他在罵自己,想罵回去,人已經不見了,氣得原地對著昏暗的院子門罵了幾句「陰險狡詐」。
第二日,蕭平回復了衛國那邊,他中秋之後再動身。
中秋節,女兒宴按時舉辦。
太女今年把宴會的地點定在了豐陽城外的皇家別院,那裡有跑馬場有書院,正合適文比武比。
女兒宴會從上午舉辦到下午,上午比文,下午比武。
上午的場地在別院原本屬於皇女們上學讀書的書院,這處院子設計風雅,年輕的少女們行走其間,有的看景沉吟有的彎腰行書,有的舉著筆望著遠景入定,有的已經開始彈奏琴曲,坐在高位的中年女子們看著這美好的景象,都面露笑意。
一院子的女人中,蕭平這個坐在太女身邊的男人格外醒目,太女也對這唯一的男性照顧有加,時不時詢問蕭平的想法意見,照顧他的情緒。
蕭平發現,這慶國的女人,在「呵護」男人上似乎有志一同。
雖然如此,但他全程都安靜看著,並不怎麼發表意見,相比於孟非魚這個不斷欣賞一個個才女的親娘,蕭平全程都只看著鎖著眉頭沉思,然後一臉為難作畫的孟向文。
前面的才藝一個接著一個展示完畢,孟向文完成畫作時,已經是倒數幾位了。原本滿臉沉重作畫的她,放下筆時反而沒了半份忐忑,一臉無憂無慮,似乎毫不擔心自己的畫會得到什麼樣的評價。
太女禮貌性地讓客人蕭平先看這一批作品,之前一直拒絕的蕭平這次點頭接過,一張張看下去,然後看到了孟向文的畫。
看到畫他微微有些驚訝,因為這畫中的場景他熟悉無比,這正是他們當初看到的虞山瀑布,甚至他們三人都在這畫上……
他臉上露出讚賞的笑,把畫遞給太女。
孟向文的畫落筆不夠流暢,內行的人自然能看出畫作者畫術不精,但勝在所畫之景和布局,讓人眼前一亮,而畫中之景搭配著這微微樸拙的畫技,反而顯出一份質樸有趣。
孟向文這是用了小聰明了。
但蕭平依舊毫不吝嗇地表達了自己的讚賞。
太女知道蕭平和孟向文的淵源,聽了微微一笑,再一看畫,配著蕭平的解說,頓時也覺得孟向文大有長進,今日的表現可圈可點,含笑點頭。
孟非魚驚訝,據她所知,蕭平和太女平日都不是為了人情能睜眼說瞎話的人,甚至兩人有一個相似點,不為情所動,處事果決理智,今日竟然都誇獎了她女兒?
畫作終於傳到她手中,大家能看到的優點她也看到了,受蕭平和太女的潛移默化的影響,大家都對這幅畫表示了類似的讚賞,於是孟非魚聽著聽著,再看畫,竟然也覺得女兒長進了許多,面帶笑意地謙虛「雕蟲小技」。
上午的比試散了後,孟向文跑去找蕭平,問他:「你說的都是真的?我真的畫得這麼好?」
蕭平微笑著點頭:「嗯,畫得很好,是我見過最好的畫。」不僅從大面上肯定,還從細節上列舉這幅畫的優點。
孟向文臉紅了,撓撓發熱的臉頰:「哎喲,這就誇張了,一般一般也就天下第三。」
蕭平哈哈一笑:「不誇張,的確畫得很好,回去你再畫一幅送我可好。」
孟向文有點飄,拍著胸脯答應:「當然沒問題了!你好好收著,等我成了大家,你就發了!」
邊上經過的人聽到這裡忍不住笑了一聲,孟向文臉一紅,重新回到了地面,順著聲音看過去,發現是今日比文奪魁的幾人,周圍還有好幾個收到各位大人們讚揚的才女。
孟向文越發害臊了,眼睛發飄,不敢看人……她怎麼能相信蕭平的鬼話?要真那麼好,她會連名次都排不上?此刻在那些真正真才實學的人面前,恨不得時光回溯把那句天下第三的話收回來。
蕭平仿佛沒看到那些女子,依舊望著使勁埋下頭,耳朵都臊得通紅的孟向文:「筆法質樸,布局精妙,將我們曾經看到的瀑布展現得淋漓精緻,看到畫我又仿佛回到了那個淺潭邊。畫作貴在魂而非藝,筆法再純熟,沒有這份靈性也只是徒有匠氣。」
孟向文被他誇得自信又回來了一點,偷偷抬起眼睛向上看他:「真的?不是安慰我的?」
蕭平真誠點頭:「真的,你很好,一個月時間突飛猛進很了不起。」
孟向文再次自信心滿格,雖然知道自己現在的畫技不過如此,但看來很有天賦啊。
孟非魚和老友們過來,正好聽到了這段話,老臉有點紅,虧蕭平能誇得這麼若有其事,誰不知道,今天孟向文能這樣廣受讚譽,是因為大家對她原本的期望值非常低,根本沒想到她真能畫出這樣一幅可圈可點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