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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潭的水即便是雨後依舊清澈見底,還能看到幾尾小魚在水底游來游去,其中水草搖曳。
孟向文站在水潭邊環顧四周,舉頭四望,看到水潭東邊的正上方時,瞪大了眼睛。
「瀑布!你們快看!」
另二人順著她的姿勢抬頭——
只見山間雲霧繚繞中,一條銀練直垂而下,雨後日出,在其上架起了一道彩虹,那瀑布仿佛從彩虹中直落人間,美如仙境之景。
三人全都仰著頭看得驚艷不已,一時之間誰都說不出話來。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雖然沒有走到瀑布下,但是在這個不知名的小水潭邊,她們竟然看到了這瀑布更美的一面。
天徹底晴朗了,陽光也再次照射下來。三人坐在淺水潭邊清洗身上的泥巴。
孟向文照舊優先照顧蕭平,拉著洗硯背過身去,讓他先清洗。蕭平不太自在,隨便沖刷了一下就說好了。
孟向文比他大方自在多了,直接脫了鞋襪跳進潭裡洗手腳上的泥巴,看到有魚兒在腳邊游來游去,又起了心思,和洗硯一起逮起魚兒來。
蕭平坐在邊上看著兩人在水裡鬧成一片,有些不明白她的活力怎麼恢復得這麼快,又覺得她沒心沒肺跟個孩子一樣。
孟向文和洗硯抓到了兩條魚,本可以現場直接烹調的,不過看到蕭平手臂的傷,不但停留太久,用包袱裹緊了,打算帶到山下去,讓人殺了燉湯喝。
收拾好東西,三人再次出發,這一次,一路順利地走到了山腳。
下山的位置與出發點在村頭和村尾,孟向文陪著蕭平等在原地,洗硯去農家趕馬車過來。
進城第一件事就是去醫館給蕭平看傷。本以為他手臂的傷更嚴重,誰知道大夫看完後說蕭平的腳傷到了骨頭。
孟向文非常吃驚:「他明明可以一路走下山,怎麼會傷到骨頭?」
大夫看了一眼蕭平,語氣有些佩服:「貴夫郎是個堅強的人,這傷勢,常人站立一刻鐘就已經疼痛難忍,你們竟然還能自己走下山來。」
孟向文看看面色如常的蕭平說不出話來,她想到自己問他腳怎麼樣,他說沒事……
蕭平笑笑:「事情已經發生了,只有儘快走出困境才是最好的選擇,這點傷不至於忍不了。」
孟向文對蕭平的隱忍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從醫館出去,孟向文不肯再讓他行走,不顧他反對彎腰將他背了起來,然後小心翼翼放到車上,盯著他的眼睛嚴肅強調:「傷好之前,不許再逞強!」
蕭平被她這麼嚴肅地管著,心裡有些怪怪的,不以為忤,不覺得失了大男子的臉面,反而竟然有一絲詭異的甜……
回到客棧,孟向文接手了他所有的起居事項,背著他進浴室洗澡,背他回床上休息,又派洗硯去伺候他,怕他不聽話下床,把鳥啊兔子啊都送了過去。
頓時,蕭平原本清淨的房間熱鬧了起來。
為了讓蕭平養傷,她們在原地多停留了一些日子,孟向文便給家裡寄了一封信報平安。
不久之後,家裡回了信,信里娘親說,一個月後就是爹爹的生辰,今年她想幫爹爹大辦一場,讓孟向文回家一趟,也提了一句女皇聽說你來信,問起了蕭平。
孟向文思量了一番,不知道女皇是有什麼想法,但爹爹生辰她的確該回去。
晚上陪蕭平吃飯的時候,她問起了蕭平的計劃:「下下個月是我爹爹的生辰,我要回家一趟,你有什麼打算?」蕭平夾菜的手一頓,隨口接上:「既然是伯父生日,我自然也應當上門賀壽。」
孟向文睜著大眼睛看著他確認:「你也要去?」
蕭平停下吃飯的動作,捏著筷子看過來:「不能?」
孟向文笑起來,很是開心:「當然能了!我爹娘都是特別好的人,你跟我回去住幾天,讓我爹教教你怎麼做一個精緻的男子,你長得這麼好看,不打扮可惜了。」
蕭平:……
聽完這話,突然覺得長樂侯府有點可怕。
既然要回家,現在就要安排行程了,不然等到蕭平傷好,必然來不及在爹爹生辰前回到豐陽。
孟向文請人把馬車重新布置了一番,又請大夫開了足夠的藥,這才放心地把蕭平安置進馬車,準備上路。
離開常隴前,蕭平趁著深夜孟向文洗硯回了自己房間,又見了一次屬下。
對方來了兩天了,孟向文每天呆在蕭平房間裡,形影不離,到了最後時刻下屬不得已只能深夜叫醒主子,匯報任務。
「各地已紛紛糾結組織起義,十皇子才是真正的繼位者傳遍了京都,朝廷如今內憂外患,能平叛的趙將軍因站在新帝這邊被十皇子黨打壓構陷,十皇子派系的戶部侍郎被查出貪污受賄下了大獄,新帝和十皇子兩派爭鬥激烈,其中還有某些成年的皇孫渾水摸魚。現在京都無力管外面的起義,恐怕很快就會天下大亂。」
蕭平微微勾了勾嘴角。
屬下又說:「兵部侍郎大人和京都統領宋將軍帶了口信說他們暫時按兵不動,等您這邊決定。」他抬頭看主子,「不知您打算何時回國?宋將軍私底下找了屬下們,對您在大慶探測的地域志很是心痒痒。」
蕭平眼睛看著不知哪一處出神,想了一會兒後,出聲:「我這裡鞭長莫及,如果事態緊急,允許兩位大人自行決策,新帝那邊且讓他和小十叔鬥著,小孩子,只爭一時之氣,既然管不住這江山不如就找點事給他們做做。告訴宋將軍,國內亂成一團,大慶這邊不急,他有這個閒心,多看看衛國地域志,免得臨陣磨刀。」